周娥皇看着钱惟昱那‘行云流水’的介绍,暗笑道:“选子是谁,姐姐会不知道?当初你不是早就介绍过么。今日说这么多,莫非另作了什么对不起姐姐的事情,这才交代得这么清楚。”
“师姐大人冤枉啊,那选子比嘉敏还小两岁多呢,小弟怎敢做那禽兽之事。”
……
钱惟昱府上,如今也就娥皇嘉敏比较难缠,别的女子,毕竟身份地位放在那里,也不会做那些越俎代庖的呷干醋的活儿。比如蒋洁茹就属于早就知道钱惟昱想要对选子下手,而且还在从旁帮衬着拉皮条的主儿,实在是贤惠得紧。
打发了周氏姐妹、为日本使团那些被他接来的的巫女来历说开了,钱惟昱便大大方方把使团都接洽安顿了下来。沧浪园毕竟是钱惟昱的私邸,虽然地方够大,把使团接来却不合适。问了一下左右臣僚,治下可有适合暂时安顿使团又不至失礼的所在,属下尽皆推荐秀州的烟雨楼,钱惟昱也就从了。
一听烟雨楼的名头时,钱惟昱着实吓了一跳:这莫非便是后世丘处机丘道长和江南七怪约定“十八年后,杨康郭靖烟雨楼再比试武功”的烟雨楼么?后来仔细了解了一下,才知道这嘉兴烟雨楼地处南湖,俯瞰湖景,本是二十年前,钱惟昱的伯祖(也就是其祖父钱元瓘的兄长)钱元璙任中吴军节度使时,在秀州修建的宴客迎宾馆舍。
钱惟昱当初建镇四州当中,秀州算是最没存在感的了,钱惟昱在那里少有长期驻留,以至于数年都不知道还有这处也算得上东南形胜的所在。当下听了属下解释,钱惟昱当即拍板,把使团当中的人暂且先安置到秀州烟雨楼观览旬日,待过了年关之后,他再抽空奏明王叔、安排使团中诸般高僧寻访名山古刹挂籍,展开访问活动。
至于延历寺的天台宗座主良源法师,算是一众高僧当中最容易安排的了,到时候让天台国清寺的义寂禅师带着一起先去游览天台祖庭,再做区处便是。
所有人当中,唯有选子和跟着选子的清少纳言得以豁免,没有被安排到嘉兴烟雨楼——钱惟昱好说歹说,暗示娥皇说选子斋院殿身为日本国天皇幼女,如此幼小年纪便离国出海,自当给她们优待一些、略尽地主之谊。又交代了选子已经认了自己为义兄的事情前后,娥皇也偷偷见了一下选子,见对方不过是比自己小十一二岁的小萝莉,可爱纯真,实在没法激起她的威胁感和警觉,也就答应下了。
安顿完了日本人,很快便是年节时分,因为过完年马上就要大婚,今年少不得再回一趟杭州,与母妃一起过年,随后有些礼法上的仪式,也好尽快补起来。他和周娥皇的婚事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都是已经过了礼的了。年内无非就是请期约明时日,最后就只剩下亲迎的大礼环节了。
腊月二十九晚上,钱惟昱才带着众多女眷赶回杭州,住进葛岭半闲堂。见到母妃仰元妃之后,又少不得因为在外漂泊日久、到了年关才堪堪回返,而被母妃埋怨了一顿。
“你这孩子,当真不让母妃省心,如何非要把时间凑得这般紧促。你和娥皇的婚期,母妃已经请人私下占卜了,二月里便有好日子。元宵时分过了请期的礼节,到时候便可成礼了。”
“母妃主持大事,实在是辛苦了,儿臣不孝,不能时刻侍奉。此次去日本国,原本也可回返地早一些。只是到了那边之后,一时定计,促成日本国派遣使团来中土访问求学,促进两国交流。
自遣唐使断绝以来,至今已有百年,中原皇帝屡屡不尊佛祖,却是使两国之间裂痕进一步加深。如今我吴越数代君主崇佛,自父王至王叔,二十八州境内,每年于佛事施舍营建所费,不下数十万贯。正该以僧人互访,增进信任。另有日本国村上天皇幼女、选子内亲王,住持皇室家庙贺茂斋院,此前也曾与儿臣相善、有共修《汉和字典》之雅。后来孩儿因着诸多机缘巧合,认了选子内亲王为义妹,此次念着她小小年纪便出海,带着一并来拜见母妃。”
仰元妃的脸上,难得的浮现出一副欣慰的表情,似乎是对于孩儿又结交了贵胄才女而开心。女人就是这般奇怪的生物,如果是自己的夫婿随便在外面拱白菜,就会大发雌威;但是如果是自己的孩子那般胡作非为的话,母性泛滥之下,便完全是双重标准了。
“不过八九岁就能为她父皇分忧?还能相与编纂《汉和字典》、住持和歌、物语司?这家孩子倒是乖巧,还不带来给母妃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