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在说什么,小的不明白。”颜星面色如常,双眼坦然无惧地直视着万里,“主子忧心清芳小姐,想是认错人了吧。”
“认错人?”万里款款眨了眨眼睛,“战煌,你别忘了,我们情同手足十几载,你的一举一动,一顿足一回眸,我是再了解不过的了。两年前,我身边的颜星就已经消失了,是死是活我还没能查出来,不过,你是战煌这一点,早在你披上这人皮面具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了,这会儿咱们都撕破脸皮了,你再抵赖可也就没意思了。”
“万里,你虽然猜对了,但此刻我并不是战煌。”那叫颜星的仆人从地上一骨碌地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战煌哥也真是的,苦心忙活了大半天,原来一早就被你发现了。”
万里斜睨了那人一眼,“他脑子倒是转得挺快,我手下的人还没进宫,他就火急火燎地往北疆去了,我还真以为他不怕皇帝呢。”
“那小皇帝有什么可怕的,只是战煌哥听说那老王爷调了手下去他帐下,他有些不放心才回去看看罢了。”脸上有着蝴蝶印记的假仆人颜星慢慢撕扯着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粉嫩嫩的小脸来,“哼,他倒也好意思让他的妹子来替他干这龌龊事。”万里收好了银哨子,“清颜,等那家伙从北疆回来,你转告他,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他这种小儿科的举动,如果他再有什么异动,就别怪我不看叔叔的面子了。”
“哼,你别提那人!”假面下的小姑娘一笑脸颊上便有一个甜甜的小梨涡,“我才没有那样的叔叔!我叔叔早在叛逃的那一天就死了!”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但是我当年答应他,倘若你们将来犯我,我无条件让你们三次,战煌杀了颜星是第一次,他潜伏在我身边我不揭穿他是第二次,不杀你是第三次,从今之后再不相欠。”
“谁让你想让。”那小姑娘甩下面皮,“要不是我哥哥临时走了要我顶替,而我又没有时间好好熟悉此人的特性,又怎么会让你发现端倪。”那小姑娘一撅嘴一跺脚说不出的跳脱可爱,比之清芳多了些娇蛮,却少了些天真。
“我和你们不同宗,不同源,你们潜伏在我身边居心何在?莫不是也为了那小丫头,哼,她如今在我的庇护下,若是你们动了她,我保管你们讨不到一分的好。”万里的薄唇一勾,“你要知道,我父亲虽然好惹,我却不是好惹的,再让我看到你们晃悠在我视线所及范围之内,我就命人去偷你们宗祠里的牌匾,来一次偷一个,来一次偷一个,到时候我要喝个什么汤啊粥的,没有柴禾了,保不齐我会做些什么不好的事哦。”
“你!”战煌和清颜兄妹都是被宗家抚养大的,家族荣誉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也正因为这个原因,砍他们几千刀都不如偷一块宗祠里的牌匾强,“你当我们稀罕来这里么,若不是颜老奶奶求着我们来这里,我们才不来!宗家这样器重你,你竟然看上了一个山野间的黄毛丫头,真是丢人至极!”那辫子上系着小银铃的姑娘一跺脚,扭头就往门外走,走了两步就还是停了下来,“万里,我好心再给你个忠告,前两天我听颜老奶奶说那黄毛丫头来头不小,你自己小心吧。”
万里只是负手站着,黑曜石般的瞳仁里闪烁着点点的亮光,当然,我的芳儿怎么会是那池中之物,总有一天,我会让她站在世间的最顶端。
“教主,你的手下好不争气,竟让玉筝跌跌撞撞地找着了这里,这般无用的手下,想来教主也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将她清理了吧。”秦玉筝伸出右手,那青鸟便转转悠悠飞入了他的袖中,乖顺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