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信走不出去了!”在发现自己第三次走过标记的地点时,清芳终于怒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没有门,没有窗,只有围墙还有遍地的草!是要把我困死在这里吗!”
不行不行,不能暴躁,慢慢来,总有办法找到出去的路的,清芳做了几个深呼吸,“冷静点,既然他能带我进来,就说明一定有入口,有入口就有出口,我不会永远待在这里的。”
咦?刚刚走的是左边还是右边?清芳刚打定注意再抬头时便发现面前的岔路口又发生了改变,“该死!果然是一直在改变的!”清芳狠狠咬了咬下唇,心里头生气的情绪已经大过于害怕“什么鬼地方!当真要困我一辈子不成?”她想起来那个与自己在地宫里相识的男子,那个温柔的为自己上药的男人,那个自己看着他的双眸就想要落泪的男人,喃喃自语道“难道你真要我死?”
这次,就走这条路吧。
方才一直在回避那条荆棘遍地,乌云密布的小道,这次,就豁出去试试看吧,若是遭遇了什么不测,也总比在这里拖泥带水的等死好!清芳微微一笑,师父,你要是知道清芳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会不会不再笑我是个胆小鬼了?
清芳就是这样一个小姑娘,平时可以谨慎,胆小,但是一旦某件事触到了她的底线,或者将她逼到了退无可退的某条路上,也偶尔可以激发她的反叛因子。
一旦做了决定,清芳甚至觉得有些轻松,没有一丝犹豫的,她就踏上了那条看起来十分阴森可怖的小径。
而她走了几步后,也不由地害怕了起来,那条路走起来似乎比刚刚看上去的更加可怕,路的两边分布着零零散散的颅骨与坟包,而当她想要回头的时候,却发现来时的路已经消失了!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孤零零的一大片坟场中,天地间,剩下的仿佛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
强忍着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强忍着不去看那一个个白森森的颅骨上一双惨然的黑洞,强忍着不尖叫,不崩溃,不疯跑,不哭泣,她只觉得此刻自己仿佛不再是自己,自己的灵魂也仿佛不再是自己的,自己的脚步很轻也很重,自己的心忽高又忽低,而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走,不能停下!
“阿筝。”她轻轻叫了一声,心里头似乎涌起了莫大的勇气,“阿筝。”她又叫了一声,心里头甜丝丝的,为了你,我也要走出去,因为,此刻的你,一定在等着我安全的回家去!
不知为何,她又想起了那个锐鼻檀口的小少爷,他总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身边的女性看着他也总是一副入迷如痴的样子,可是自己对他却总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大概,这就是友情吧,清芳点了点头,恩,万里,你对我好,清芳当你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阿嚏!”陪着心血来潮要午夜看湖上起舞的郑武尽了兴后,万里裹着披风,独自走在微微泛着白霜的街道上。
小芳儿,你真的消失了吗?他盯着脚下的青砖,怔怔地想。
“你怎么说话的,她可是个女孩子!就算你不娶她,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个心软的小姑娘嗔怪着,顺带着给了他小腹重重的一胳膊肘,他当时便愣了,从小到大遇到的女性但凡看着自己的脸,没有一个不是软为一泓春水的,她,她竟然敢打自己,还下手挺狠!
不可否认,对她很感兴趣,一种油然而生的,古怪的征服感从他的脑海里疯狂得蹿升而出,征服她吧,征服她,看看她会不会爱上自己?但是心底里又有一种古怪的声音在抗拒地呐喊着,放开她,放开她,让这个异数在自己的心底永远留着特别的位置!
“不仅你吃大饼,我吃的也是,我日日吃,夜夜吃,顿顿吃也没什么接受不了,你不过吃这一顿罢了。再说了,镇上有多少人喜欢我的烙饼,你不吃,我自个儿吃。”又是她,一脸的委屈,无奈,和倔强,他说不清那时候自己的感觉,有一些心疼,后悔,甚至还有一些亏欠感,想要对她好,想要把她当做妹妹一般的捧在手心里,想要送她很多很多无关于钱财的东西。
“蹭住的,别想好事了,快出来,我带你逃出去!”
“蹭住的,有这两条链子,你就不必日日都跟着我吃大饼啦。”
当他在阴暗的地宫里看到清芳从帘子外探出的小脸时,那一刻,他的心好像都因此而暂停了,那一刻,他欢喜得简直想要跳起来,好像,好像小时候丢失了最心爱的小宠物,却在某一天发现它正蜷缩在自己的书房外呼呼大睡时一般,不,还要更加的快乐。想要把她带在身边,想要逗她笑,想要满足她的一切要求,想要一张口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得到她的回应。
啊,原来这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