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不会被那池水也烫到啊?”白鳞担忧地望着在沸腾且泛着红光的池水中上下浮沉着的清芳道,“我们拉她上来吧?”
“不行!”宋惑想也不想就拒绝道,“你要是敢拉她上来,我就扔你下去。”
“可是,可是我也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烫死吧?”白鳞裹着披风,一头银发湿漉漉地搭在背后,“不行,我好不容易得来这么一个宝贝,我可不能看她被烫死,你不救我救!”
“不用你多费心了,她没事的。”宋惑“啪”地一下打在白鳞的头脑勺上,“你想想,是她让这池水变冷,也是她让这池水沸腾,那么此刻她就是源头,与池水同温,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被这区区的池水所伤?”宋惑摇了摇头,海国人,真是名副其实的愚蠢,简直愚蠢透顶。
白鳞紧紧抿着双唇,银色的双眸中满是温柔的担忧,他静静趴在池边,如同一尊散发着光芒的神袛,宋惑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在心中暗道,都说海国人多情善爱,果然名不虚传,这才头一次见面,便做出这副牵肠挂肚的模样来,真是令人心生厌恶得紧。
池水中,一头黑发的女孩子身上朱砂色的纹样慢慢地又陷入了她的皮肤,这时白鳞突然恍然大悟地高呼,“我知道这是什么了!这是失传了很久的神巫秘术!”
“什么神巫秘术?”宋惑偏头问他,“神巫,我们魔教的教义中好像提到过。”
“神巫是古蜀国神明一般的象征,而那样的文字,就是神巫的诅咒!”白鳞摸着自己的额头,“我再想想,好像还有什么,神巫的诅咒,神巫的诅咒……”他一脸的纠结,“怎么想不起来了,以前父王对我说过的,神巫的诅咒只对一种人下,那是他们神巫一族最恨的一种人。”白鳞紧锁着眉头,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一丝头绪,最终只有放弃,“唉,如果当时我带着我的传音贝壳就好了,全都记下来,现在听一听就知道父王当初说的是什么了。”
“废物王子。”宋惑对他永远是不抱什么希望的,这从一个好端端的海国王子硬是要跑到这么一处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蹲着,就可以看出白鳞的不正常之处了。
“喂,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说话总是这么难听,哼,好歹我也是你女人的救命恩人啊。”白鳞的脾气极好,就算是被宋惑如此说了,也不生气,只是反驳他道,“我父王都死了有一百来年了,我忘了他说的话,这也是有的。”
“我女人?”宋惑显然极大地被他这一句话取悦到了,“算你识相。”他嘴角有按捺不住的笑意,“她是我女人不假,但,你可不是她的救命恩人。”宋惑虽然心头一喜,但是仍然没有忘记纠正白鳞道,“你只是待在这个水池子里,轻薄地抱了她一会儿,吃尽了我女人的豆腐,你算哪门子的救命恩人,你自己说说?”
“反正我就是。”白鳞知道和他斗嘴不过,索性扭过身子,认真地盯着池子里的小姑娘看着,“随便你怎么说好了,反正她是我的就行了。”白鳞伸出带着青色鳞片的手臂,指了指池中的清芳,“等她好了,你就走吧,我会关闭这个地方,和她一起生活。我们鲛人,终身只有一个伴侣,我会好好教导她如何修仙长寿的,你就不用为她担心了,将她安心地托付给我就行了,海明珠,我会让人送到你们那里去的。”白鳞一脸满足地看着清芳,他已经在这里孤独了很久很久了,如果不是宋惑常常来他这里小坐一番,他都几乎要忘记如何说话了。
“恩,不急。”宋惑心里头也有些吃惊于白鳞的话语,他这么快就认定清芳了?那自己到时候如果要强行将清芳带走,势必要与他一战了,他还从来没有试过和鲛人战斗,不过想来,也不过如此吧,水中的,毕竟是水中的,如何能敌得过陆地上的人呢。
白鳞也不再言语,只是时不时将手掌覆在水面上试着水温是否降了,“她是什么样的来头啊,怎么惹得一向清心寡欲的神巫对她下了这样重的诅咒?”白鳞喃喃自语道,“看年纪,也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她做个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能让神巫下了这样不惜牺牲自己性命也要强力执行的诅咒呢?”
“这是个什么样的诅咒,你知道吗?”宋惑试探地问道。
“记不太清了,不过神巫的诅咒里,最厉害的一条好像就是令被诅咒的人生生世世不得善终,每一世都要尝尽人间疾苦,受尽百般折磨,最后郁郁而终。”白鳞摇了摇头,“古蜀国的神巫们虽然刻薄,但是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也不知她从前究竟如何得罪了神巫,让他们如此愤怒。”
“嚯,这丫头身上竟然还有这样的秘密。”宋惑吃惊地挑了挑眉,“我倒是小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