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润一番话说完,颜烈那里几乎毫无动静,只有浅浅的呼吸声还能够证明他在听着。
“如果你觉得她没死,你又想把自己折磨死,那岂不是懦夫所为?”惠润见他不言不语心中也急了,不觉下了一剂猛料,“你若是觉得她死了,却任由她的尸骨流离在外,岂不是错上加错,将来到了幽冥之地,你觉得你又有何脸面去见她?”
“给我换药吧。”颜烈长长吁了一口气,“是啊,我还没有将我应当做完的事做完,又有什么脸面能够在这里自暴自弃呢。我为了死去兄弟最爱的女人,伤害了相伴了自己十六年的徒弟,如今她生死未明,我却不做出任何努力,还叫身边的人为我担忧,的确,我错得彻底……”
“清芳小姐究竟现在怎么样了谁也说不清,所以如果我们都是希望她没事的,那么就更加要坚定找到她的信心,不要让她再一个人流落在外,受尽欺负了不是吗?”惠润见颜烈心结打开,便上前了两步,“哪里有火折子?”
“这,我来了这么几天,浑浑噩噩,什么也不知道,你去问问柳妹子吧。”颜烈一旦想通,立刻恢复了精神,“我要养好身体,去找到那个丫头,再好好教她武功,这样将来就再也没有人能伤到她了!”他这样告诉着自己,不断坚定着自己的信心,如果找到了清芳,就彻底忘了阿恒吧……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们终于出来了。”一把长剑贴着清芳的面颊而去,直直分开水面钉在白鳞的鱼尾上,疼得他低吟了一声,却始终没有放开清芳。
“怎么,你这怪物还不放开我们颜家的小姐?”战煌一身战甲,气势锐不可当,“你以为人都像你这么傻?你以为我从那一日削了一剑之后没有注意到你?”
“你早就知道了?那门那里不过是你引我们出来的计谋?”白鳞伸手想要去拔尖被清芳一把按住朝他摇了摇头,“我师,不,我以前帮一个人疗伤时,贸然拔了剑,结果反让他的血流得更多更快,所以白鳞,再没有找到人能给你医治的时候,你不能拔。”
战煌赞许地看了清芳一眼,“不同凡响,临危不惧,淡定自若,果然不同凡响。”
“你是颜家的什么人?”清芳听他又提颜家,心里也不再害怕,看样子又是那老太太搞的鬼,“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小姐不要太过于紧张,属下是氏旁支一脉,与万里是同根同源的表兄弟,也是如今颜家七十二高手的暂时统领,当然,这一切都是属于您的。”战煌答得恭敬,“如果说这世界上所有人都要对您不利,那么我们就是挡在你面前的一面强有力的护盾,而站在那护盾最前面的人,必定就是在下。”
“为何伤他?”清芳看着白鳞美丽的尾翼上不断渗出青色的血液,而水流不断,他的血流便不断,长此以往他的伤口无法愈合,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颜家的人,永远都在自说自话,永远都沉浸在自己忠心护主的谎言里!让我来告诉你们,你们不仅自私自利,罔顾他人感受不说,还草菅他人的性命,简直无理霸道至极!”清芳握了握白鳞的手,示意他不用害怕,“你以为我还是从前那个任你们摆布而不知道反抗的蠢丫头吗?太可笑了!”她指尖使力,方才被她攥在手心的一块河底石头便被她弹射了出去。
站在河堤边的战煌万没想到她竟然突然展开攻击,那石子擦着他的耳际高速飞了过去,劈开空气的寒凉声让他不由不收起方才轻松的心态,“小姐,属下绝不敢与你动手,但今天上面是下了死命令的,如果带不回你,我也就不用回去了!为了我们都好,请恕战煌无礼了。”
“找死!”清芳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克制不住地暴怒起来,而河水的水流似乎也都因为她情绪的波动也逐步停滞了下来,“你们颜家,真是天底下最无耻,最卑鄙的地方,我就算死,也不会去那里!”她近乎于咆哮地吼出最后一句话,此时,河底的石子尽出,水流停滞,她头发散乱,双眸青碧近乎于野兽一般。
“清芳!不要!”白鳞被她的模样给吓到了,他看到过之前清芳躺在池水中毫无生意的模样,所以他绝不想看到清芳暴怒而失去控制的模样,那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他光是想象便也有些心痛了。
清芳此刻哪里听得进他人的说话,心里沸腾得只有一个念头,撕碎眼前这个不断激怒自己的人。
“对,就是这样,太美了!”战煌丝毫不惧怕,甚至还痴迷地看着清芳那双青碧色的双眸,“太美了,小姐,你知道你这副模样有多么迷人吗,就算你杀了我,也只会让我觉得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他甚至解开了自己身上穿着的战甲,摆出个格斗的姿势,“小姐,就让战煌来领教领教你的力量吧。”
“清芳!不要中他的计,快清醒过来啊!”白鳞一方面因为尾上的上也不断地哆嗦着,一方面还要大声呼喊清芳以期望唤醒她的人性,几声下来他便觉得力有不逮了,“席莲之,席莲之!”他竭尽全力扭头向身后那一片无边无垠的雪域高声喊着。“在你北昆仑下,有人如此恃强凌弱,你当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