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清芳仍旧赌气趴着,“那他找我是为了什么?”
“我想,他恐怕是为了要你身上身负的宗家绝学去替他除掉身上的一种蛊虫。”颜子清想了一想,便将原本打算一直瞒着她的事从头到尾的告诉了清芳,这孩子的接受能力太差,心地太过于柔软,若是她将来打算脱离宗家,或是有一番作为,必须将心早日锻炼得强大起来。
“我身上哪有什么绝学?”清芳不解地问,“若说是什么武功之类的,我也不过近些日子来学了仁王剑,还没学得完全。”
“那绝学只有宗家家主才能修习,而且修习时间极短,只要三日即成。不过前提是,血统必须纯正,这一点,你就不用担心了,你的血统不仅纯正,并且相当高贵。”颜子清微笑道,“那杀手许是很久前就得了线索,这才找到了你。”
“哦,那你等我学会了,便叫他来吧,之后,我便和他再没有什么瓜葛了。”清芳抽了抽鼻子,带着鼻音说道,软萌萌得如同一只正在和饲主赌气的小宠物。
“好了好了,我们清芳最乖了,心眼最好了。”颜子清看她这模样,心底里也不由地升起些对她的爱恋,“以后你要好好听我的话,叔叔不会害你的。”他拍了拍清芳的肩膀,“好了,洗洗脸,准备安寝,等到明日不用看到战煌那个兔崽子,我们就自由了。”他脸上一派天真,到真比清芳还要像个小孩子。
“恩,谢谢。”清芳吸了口气,“叔叔,我想给万里回一封信同他讲些事情,你看是否有法子传递出去?”
“现在恐怕不行,毕竟还在战煌那小子的地界,我们这里有任何的一举一动,他都会发现的。”颜子清将拂尘别在身后,小小的身量跃下凳子,“等到一出了这里,我帮你将信笺传递出去,放心。这段时间,你可以想想要写些什么。”
“恩,对了,明日我们可不可以不坐轿子了,直接骑马吧。”清芳突然叫住颜子清问道。
“怎么了?轿子坐的不舒服?”颜子清诧异。
“不是,我总觉得自己身子并不如小姐般金贵,故而也无须享受这种富人家的享受,骑马倒是更加适合我,刚好我马术也不好,此番正好可以练一练,将来兴许还能派上用场。”清芳想的倒也是实际。
“你这么想,倒也难能可贵,行,我一会儿去安排。”颜子清小脸一扬,面上的表情依旧一派的老气横秋,“不早了,早点歇息,明天我们还有尽早赶路。”
“知道了。”清芳这才任他走了,又合拢了大帐的帘子。
但她没想到,她自己一转身,便又有带着一身寒气掀开帘子进了她的帐篷。
“清芳,小姐——”那人含混不清地嘟囔了一声,身上的战甲摩挲有声,“为什么,宗家,那里要让我做这个将军。”他满嘴酒气,脚下跌跌撞撞,“我知道你怕我,恨我,讨厌我。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把扔下自己头上戴着的头盔,又卸下自己腰中的宝剑,“要怎么样,你才能不讨厌我?”他一向冷线条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苦恼的表情。
“将军自重。更深露重,还请早些休息。”清芳不着痕迹地退后的两步,“还请快快回去,若是被旁人看到了,恐怕传言不好。”
“我不在乎。”战煌的眼神如同孤狼一般死死盯着她,“我知道,你也根本不在乎,对不对?你不过就是想要躲开我,对不对?宗家,为什么不让我陪你去,我,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他们想把你送给万里!想笼络他!”他醉醺醺地往前踏进了一步,“他是侍郎,我是将军,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同?”
“你醉了,你若是想要讨论问题,倒不如等你清醒了再来比较好。”清芳退无可退,索性梗着脖子与他理论道。
“我很清醒。”战煌撑着帐壁。
“将军请出去。”他鼻息很重,浓浓的酒气喷在清芳的脸上,也不知他到底灌下了多少坛酒,清芳厌恶地推着他。
“我不走!”他索性抓住清芳的肩膀,“我不走。”他的语气弱了些,“你不要叫我走,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要保护你。”他将头靠在清芳的肩膀上,“你叫我妹妹去北昆仑,我也是知道的,但是,我一直都装作不知道,只是想要讨你欢心。”他在她耳边低低的说着,惊得清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放开我!”清芳只觉得周身如坠冰窟。
“为什么,你可以靠在颜子清身上,为什么我就不可以?”他抬起头来,一双眼中满是红血丝,“清芳,你的头发白了,你的双目红了,你自己不心痛,我都为你心痛?如果你当时在我身边,我绝对不会让你出这样的意外,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