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你,终于等到你离婚。
傅言,这是要和我在一起的意思吗?哦天,你单膝下跪,掏出我之前准备的戒指,问我愿不愿意跟你在一起,我被感动得痛哭流涕,捂嘴哭泣,红着脸点头。你站起身,把我拥进怀里,说宝宝我爱你一辈子。
我们的无名指闪烁着同一种光亮,然后在洒满夕阳的病房内深情拥吻。
真美好啊。
但也真想多。
傅言没有下跪,没有拿出戒指,没有表现我不行的深情,事实上他连说这句话的时候都带着一种居高在上的施舍。
那眼神仿佛在说;“快点啊,你在等什么,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快点,快扑进我怀里,对我说老公我真爱你。”
他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情,我一直是一个认死理的人。
比如从直视自己对傅言爱慕的那天起,我真心实意对这个男人散发着爱意,即使被冷眼,即使被无视,我也都毫无保留,全然托出。
我的喜欢和放弃一样决绝。
现下的我已筋疲力尽。
傅言不满意我的沉默,像高贵的君主没有如往常得到大臣的跪拜赞赏,君主的面子挂不住,于是又一次生气,冷脸离开。
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我很平静。
从夕阳躺到夜幕,医生终于准许我出院,临走前前台中心的护士喊住我。
“有位先生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她很忙,边看电脑边仰下巴点点桌上的手机。
我拿过,道谢离开。
转眼也已夏末,叫喊了一整个夏天的蝉虫,嗓音实在哑得难听。
夜风很凉爽,我大口呼吸着没有消毒水的味道,揉了揉躺麻的半边身子。
傅言给我留下的手机还剩百分之十六,这百分之十六很重要,首先,我要购置一台新手机,再给姜闻与认真道个歉,最后订购一张去冰岛的机票。
“就这台吧。”
“这边最新款,高刷很不错,或许您要试试手感吗?”
“不用,就这台。”
我指着柜台里一台型号有些过时的手机,店员不再多说,帮我包起,礼貌迎送。
第二件。
给姜闻与道歉。
哎呀。我是真的对不起人家,我能感受出他很喜欢我。同时,我也很感谢他在那段时间的陪伴,是他让我明白了傅言对我的很多言行根本不是爱。
我先在备忘录提前打好草稿,写得真情实感,我吸了吸泛酸的鼻子。然而点开聊天框后我没有发送。
是情头。
可爱的猫猫和狗狗,我是怎么知道的呢,因为我曾经幻想过和傅言一起用。
我点开姜闻与的朋友圈,生活照片里有位漂亮的大美女,俊男靓女,很是般配。我本想点个赞留下祝福,但想想还是算了,有些打扰。
我删掉姜闻与的联系方式,接着删了很多人,最后最后,几乎把列表删得只剩文件传输助手,我开始盯着傅言的聊天框发呆。
傅言又把我加回来了,上面的消息提示,应该是在我被他关起来的第三天。这人真是奇怪,先删掉的人是他,把我推开的人也是他,却又偏偏装出一副磨人的假深情。
说点什么呢。
我托着下颚,手机晾在公园长椅上放风。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祝你幸福?不不不,太恶心了,不适合我和傅言。
你个人渣王八蛋,你去死吧,烂一辈子的鸡巴!这句我很满意,但我不敢,也觉得情绪太多余,很像之前的小打小闹。
直接删掉?更不行,太潦草了,我还是蛮注重仪式感的,这可是我的“初次单恋”。
我想得快要睡着,黄色滑滑梯上最后一名戏耍的小男孩也被父母回家吃饭。又一阵夜风吹过,夏末的夜晚只穿件短袖还是有些冷。
我决定先去完成下一项。
冰岛。
一个美得很纯粹的国家。
也是欧洲里为数不多傅言没和宛辛去过的地方。
唉,我又想哭了,当初办签证的时候我天真又欣喜地幻想踏上冰岛土地的会是我和傅言两个人。
在那里没有他和宛辛的任何回忆。
只有我们。
手机响了,打断了我的思绪。消息是傅言发过来的,问我在哪。
-先别来找我,让我好好想想。
傅言没再回复了。
三天后,我拖着一杆银白行李箱独身走出凯夫拉维克机场,呼吸着异国他乡的新鲜空气。简单拍过几张照片,我和之前预定好的房东和华裔导游取得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