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晚安。”
邬盛放下手机,坐在阳台的栏杆上迟迟没有动作,他看着不远处亮着的电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身下的栏杆。
邬樊该安分点的,这样他至少可以少受点苦,可惜他不够乖。
“和我合作吧,邬盛,你也想从这里离开不是吗?游戏而已,别当真了。”
一道温和的声音在邬盛的脑海里响起。
邬盛面无表情地掏出一根烟,叼着嘴里然后点燃,缭绕的烟雾从唇齿间溢出,消散在无尽的夜色中。
电话被挂断了,邬樊拿着完全黑屏的手机,坐在石头上,看着前方树影婆娑,阴森黑暗的树林,握着手机的手在一点点地收紧。
夜风在树林间穿过,留下一阵长长的叹息。
邬樊低垂着头,看着脚下的阴影,脑海里反复想起刚得知邬盛要和颜笙联姻的那天晚上,他和颜司出去喝酒时的那段对话。
舞池里音乐沸腾,男女狂欢,酒桌上零星摆放着小吃和酒瓶,酒不多,只有三瓶,却瓶瓶都是烈酒。
邬樊笑着和颜司碰杯,祝贺两家联姻,亲上加亲,然后就仰头一口就把杯里的就给闷了。
辛辣的酒水滚过喉头,一路灼烧到心底,颜司轻抿一口酒,一双明亮的狐狸眼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薄唇微扬勾起两分凉薄的笑意,他的说话声不高,却仍旧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邬樊的耳中,他说,“邬樊,你喜欢邬盛。”
邬樊动了动嘴皮,刚想以玩笑的语气掩饰过去,却听到颜司继续说道:“不是对兄长的那种喜欢,是对爱人的那种喜欢。”
邬樊张口无言,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地握着酒杯,羞愧难堪以及恼怒乱七八糟地夹杂在一起,在心口处汹涌地翻滚着,最终化为一句冰冷敌对的话语,“你想说什么?”
颜司直起身,眼底的戏谑退去化为几分怜悯与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暗,他看着邬樊,唇边带笑却字字如刀,“我能看得出来,邬盛又怎么会毫无所察。”
邬樊握着酒杯的手抖了抖,一张脸比刺目的镭射灯还要苍白刺眼。
颜司的一句话让他从头冷到脚,如同寒冬腊月被人用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冻得他刺骨寒心,却也清醒无比。
是呀,怎么会毫无所察,不过是佯装不知,视而不见罢了。
邬盛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也只是冷眼旁观,不过是给彼此留一个余地,留一份体面而已,他该知足了。
邬樊从没那么清醒地意识到,他和邬盛之间至始至终都绝无可能,无论他们之间有没有血缘关系,有没有家族利益相阻隔。
邬盛和他都绝无可能,因为邬盛对他从来都没过那样的心思。
他的感情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他的一场喜欢输得彻底。
安分点,邬樊。
邬樊仰起头,瞪大酸涩的眼眶,一边等待着眼前的水雾消退,一边在心底反复地告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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