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
肉山欲海之中，顾怀言，迦楼罗，安思航三人终于启程，继续往深渊下去。
说来，这组合也挺奇怪。
迦楼罗是生生等了半天才与顾怀言汇合。
要说了解，没人比他更了解顾怀言。
即便他关于对方的记忆不全，也不妨碍他了解对方的行为模式。
既然安思航这人已经找上来了，顾怀言肯定不会踹了他，迦楼罗与顾怀言的两人世界暂时没了……
越往深处，越是压抑，即便含着避水珠呼吸也不顺畅，体力快速下降。
而且周围越发黑暗，照明咒数量有限，为了应对突发情况，他暂时收着照明咒，准备到最后再用。
断断续续下潜约一日，三人都感觉到了极限。
就在这时，顾怀言忽而感觉脚下一凝，似乎触到了坚固的沙石地面。
顾怀言心中一凛，立刻取出照明咒，仔细观察周围。
他们此刻站的地方像是一个凹陷进去的坑洞，四壁平整如镜，顶部呈漏斗状向上，似乎是天然而成，脚下还有一道巨大裂缝。
坑洞里有一些玉石珊瑚制成的华丽装饰品，镶嵌在石壁上，轻轻一触就散发莹润光泽，倒映着头顶的海水与各色海底生物。
坑洞中央有一个小小的圆形烛台，似乎是用来点火的。
这海底，能点的火也就一种。
安思航打量着这里：“像是有人生活过的样子。”
“但年代应该很久远。”迦楼罗摸了摸烛台。
顾怀言微眯双眼，望着这片凹陷的空洞：“这里是黑龙王和银凤妖后幽会的地方。”
说完这话，脚下地面一阵剧烈摇晃，裂缝似乎更大了。
紧随其后，一股恐怖的低语响起。
“咿呀——”
这声音似乎有魔力，让听者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想要跳入那道裂缝。
迦楼罗和安思航都是玩家，不受影响，但顾怀言多少有点不舒服。
这种感觉很古怪。
他皱眉唤出不灭火，悬浮身旁。
炽热的火焰将这片区域笼罩。
阴森寒凉的气息瞬间消退。
他点燃烛台，不灭的火光亮起。
烈焰如同一只展翅翱翔的凤凰，栩栩如生，熊熊燃烧。
烈焰凤凰升上坑洞漏斗状的顶部，光芒璀璨，仿佛一颗耀阳落入深渊中。
“咿呀——”
嘶哑的咆哮声自裂缝下传来，传遍深渊。
这声音充满暴戾杀伐之气，似乎马上就要挣脱束缚，冲出囚笼。
与此同时，上方海水中也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漩涡越变越大，吞噬着海水。
“轰隆隆……”
漩涡里隐约传来一些闷雷声。
“哗啦——”
一道粗壮的闪电自漩涡中劈出，生生将海水劈成两半，一个庞大的黑影自漩涡中而来。
黑色的龙鳞泛着金属般的光泽，龙爪锋利，所过之处海水翻涌沸腾，似乎下一秒就要炸裂。
这条巨大的黑色巨龙盘踞在深渊之底，浑身漆黑，如同墨染，身躯足有百米长。
“凡人，你为何会有不灭火？”一道威严肃穆的声音自黑龙口中吐出。
黑龙盯着不灭火，眼瞳静默。
凡界的修士达到临界，飞升半天域之前，还可以与下界留下最后的联系。
如银凤妖后，就给族人留下了召唤她的烈焰神石。
而黑龙王，飞升前最舍不得的就是当时还留在下界的妖后，因此定下了召唤他的约定。
只需要在囚禁古神的深渊点燃不灭火，他就会回到下界与情人相会。
不过，现在银凤妖后也早就飞升了，能在深渊点燃不灭火的，大约是凤族后人吧。
黑龙王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