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九重天所得。”顾怀言淡定回答，丝毫没被这庞然大物吓住。
黑龙俯视顾怀言，道：“我当初确实许诺，若有人在深渊点燃不灭火，就会现身，帮这人实现愿望。虽然世事变迁，但这桩因果确实要了。”
“说吧，你有什么愿望。”
黑龙王的话刚落下，海底裂缝又震荡一下，海水激流翻滚，海底下方似乎有东西正在破土而出。
“咿呀——”
未知的低语声响彻深渊，惊动万灵。
一只肉色的触角破水而出。
肉色触角末端，长着六只黑色的眼睛。
每一只眼睛的眼瞳中都蕴含着无尽的黑暗，令人毛骨悚然。
触角下的主体或如一座移动的山脉，缓慢伸出，看不清具体面貌，只有一团浓郁的雾。
“黑龙王，劳烦重新镇压深渊古神，若你不出手，南海必遭浩劫。”顾怀言沉声道。
黑龙王诧异：“你的愿望就是这个？竟是为了南海许愿？”
“我看你并非海族，南海之事又与你何干？”
确实无关，顾怀言许此愿望，也是为了龙涎香。
对半神许一个愿望，选择很多，每一个都都受益巨大，比如让半神传自己神级功法，送自己神级武器等等……
顾怀言偏偏选择最不讨巧的。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事先答应厚王了。
周郁于他而言，虽是互利，但确实有恩，自然不能食言。
厚王想要飞升半天域，就要了却心结。
所以顾怀言还是打算按照原计划，帮海族解决这次祸患，换取龙涎香。
“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放弃这个愿望，本王允诺你一个愿望，绝不反悔。”黑龙王道。
顾怀言摇头：“南海情势严峻，龙王虽然已经飞升半天域，但毕竟也是南海的祖宗，不会袖手旁观吧。”
黑龙王闻言哈哈大笑，声音洪亮如钟，宛如晴天霹雳：“好！我答应你！”
说罢，黑龙王猛然喷吐出数丈高的黑炎，黑龙身躯也随之膨胀，达到五百多丈。
它昂起脑袋，露出狰狞可怕的嘴巴，朝着深渊裂缝怒吼一声。
龙吟之声震耳欲聋，掀起滔天波澜。
“轰隆！”
黑炎将裂缝填平，其中的肉色触手也被烧成焦炭。
血腥味弥漫整个深渊。
顾怀言心中松了一口气。
深渊古神就等级来说，已经75级左右，比厚王还高，堪称人界最强boss，但与黑龙王相比，还是不堪一击。
这样的差距，顾怀言是懂的，当年面对银凤妖后时，横亘在他面前的差距还要更大。
“咿呀——！”裂缝之下传来一阵狂啸，声音中充斥愤懑、怨恨、憎恶、仇恨等诸多负面情绪，是生命最后的一声哀鸣。
这一声低语，传至整个南海海域，几乎所有海里的非玩家生物都受到影响，往深渊所在移动。
“不好！”
距离裂缝最近的顾怀言脑中顿时如钟鼓齐鸣，嗡嗡作响，精神恍惚。
他跟随这阵低语，脚下一动，一步跨入裂缝之中，随后迅速沉入下坠。
视线中光线一闪，裂缝的开口被彻底填住，顿时一片漆黑。
六双冰冷的眼眸，正凝视着顾怀言。
那是极致恐惧的目光，仿佛来自幽冥鬼界的死亡审判。
“咿呀——”又是最后一阵低语，声音戛然而止，像是一场噩梦。
顾怀言的意识也随之滞塞。
糟糕……这时候……
他的意识陷入彻底的虚无。
……
许久，顾怀言才睁眼，他环顾四周。
一望无垠的黑暗中，只有自己一人，周围是空旷的荒野，没有任何生命痕迹。
“我怎么来到这儿了。”顾怀言喃喃道，他记得，自己应该在深渊的裂缝里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