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支吾道:“嗯,同学。”
一听是同学,我便释然了。验血验尿完毕后,刘军在外面等,我有些心虚地单独走进了妇产科,好担心被医生查出流过产。
妇产科里有几个挺着大肚子来引产的妇女,这几个妇女的肚子都很大了,有一个看上去都快生了似的,大约都是b超检验出是女孩,所以才来流产的吧。女医生正对着一个唯唯喏喏的孕妇大声喝斥:“我不会给你做手术的!都七个月了你还要引产?己经流过三个女孩了,你不要命了吗?”
那个女人哀求了好一会儿,女医生再不理她。她只好艰难地站起身,抬起头来,一脸的眼泪。我好同情她,没有生男孩,不但要承受婆家人的巨大压力,要承受别人的轻视,最重要的是,老了没人赡养呢。
排了好久的队才听到医生喊:“做婚检的那个跟我来。”
我赶紧站起来跟她进了里面的一个手术室。除了我和医生,手术室里还有一个刚刚流过产的妇女脸色苍白地躺在旁边的手术台上。
医生面无表情地问:“有过性生活吗?”
我犹豫了一下,本来想说“有过”,但看到手术台上的那个妇女大睁着眼睛,茫然地瞪着天板,我只好心虚地改口:“有。没。过。”
医生不耐烦了:“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我只好硬着头皮说:“没有。”
医生便命令我脱掉裤子趴下来,屁股要高高耸起。虽然我脑袋后面没长眼晴,但我知道,就象小狗刨土似的,那样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虽然我经历过许多让我感到羞愧的事,但眼下的场景,依然让我羞愧难当。
医生戴好手套走过来,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屁股后面伸进我的身体,又疼又涨又难受,真是度秒如年。再次起身,我看到医生把手套扔进了垃圾篓子,才知道刚才伸进我体内的是她的手指。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没有仔细查。”
所有检验项目宣告完成,结果都会汇总到一起,三天后我们直接来拿结果就行了。
刘军沮丧地说:“没想到真的只是走走形式,早知道这样,我就听你妈的话,不来了。”
我咬了咬嘴唇,心里五味俱全。
婚检结果三天后才出来,一切正常。我对这个结果半信半疑,除了验血验尿验生殖器外,别的都只是走走形式,不正常也正常啦。甚至连验血,我都不知道抽我们的那管血,到底有没有真的检验。我们村以前有过这样的先例,一个患有严重乙肝的男人,向女方隐瞒了病情,想通过结婚“冲喜”的迷信形式让自己恢复健康。婚检时竟然通过了,结果结婚不到一年,便因病情加重撒手人世,女方这才恍然大悟,悔恨不己。女方一生就这样毁掉了,不但年纪轻轻成了寡妇,还背了个“克夫”的恶名,后来只好匆匆嫁了个年老的光棍。
据说强制取消婚检后,很多相关部门都在呼吁恢复婚检,还列出了很多很多不知真假的统计数字。与其做这么多表面文章,还不如反省反省人们为什么如此漠视婚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