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原菲番外（2）
可是我失败了。
药已到手，却被飘零渡那头僵尸盯上，我护不住又不甘心，于是趁着逃亡的时候在药里做了手脚——你拿吧，尽管用吧，我等着你倒霉的那一天，你会后悔的。
“你的眼神不对。”他狐疑道。
我飞快地酝酿好情绪，梗着脖子叫道：“我是落霞观主的弟子，还怀着玄门长老的孩子，你若敢伤我一分一毫，他们会让你不得好死！”
如果眼神能杀人，现在他该死无全尸。
僵尸松了口气，点点头：“这样就对了。”
他抢了药却没走，一直跟在后面。
我诧异过后微笑着说：“可是我没有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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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太阳很烈。
如果馥儿还在的话，我很愿意跟她做朋友。
“哦，我也是。”我露出好巧好巧的表情。
“我快死了。”他又灌了半瓶，饕餮似的饮法，牛嚼牡丹，平白让我心疼。
馥儿走了。
我嗤之以鼻。
昨天我们一起出门，路人见我对他体贴，以为我是他孙女，直夸老爷子好福气，气得他要丢拐杖砸人家。
她被我逗乐了，远远地朝我摆手。
他也发现了。
用他的话说，他想知道一个人要流多少血才会死掉。
我喂他喝水，给他擦干嘴角，在他耳边说：“走，我们回家。”
雷劫最终结束。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
这下我们都沉默了。
我坐了很久，然后平静地去收尸。
玄观想了又想，将这件事推给功德。
“真没用啊。”阴魂不散的声音。
然而当我与毛僵融为一体的那一刻，我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你要挨雷劈就自己挨，拖着我女儿的身体干什么！
我大声骂出来，生怕声音小了就被雷声盖住。
我愣住了。
鬼差没来拿我，于是我就在这里待着，目睹那名老郎中剖开我的肚子，把馥儿取出来。
她说就算我们不给解药，人家也不会死，索性顺手做个好事，没准还有好报。
谁知道他当真跪了，为了那个中毒的女孩，我记得她，她父亲就是收养馥儿的那个掌柜。
来啊，让我看看你恐惧的眼神。
多年前我为陆深取药，那药却成了飘零渡那头僵尸晋升的良方；如今我已是幽魂一缕，又成了自己那具肉身突破飞僵的药。
“回……噶……”
“是家。”
她像是有计划地过着每一天，也像是随遇而为，随心自在。
要是福报可以这么算，我做降魔师的时候，杀过多少大奸大恶的妖精，捉过多少祸害百姓的鬼物？可是天公拿走我爱人的腿，夺了我女儿的命！
他玩腻了，不愿看我垂死挣扎，走了。
下了山。
“娘，我一直很想当面跟你说话。”馥儿努力笑着，可我看出了她强压着的悲伤。
“现在其实挺好的，张叔好好的，你也好好的，我还多了个那么厉害的爹。”
他也很老了，前几天刚掉了最后一颗牙，已经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
你会后悔的，我早就说过了。
没想到……却摸了个空。
是飘零渡的那个混蛋！
或许我该感谢她？
哈哈，要不是她推我这一把，我将跟仇人擦肩而过！
如果戾气和爱都不能再充当一头飞僵的燃料，也就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我听出了一点意思。
眼前有一道光，里面站着我的馥儿。
如此循环不息，几乎让人想要大笑三十场，笑到流泪，再啼血。
我盯着她，一下也不想眨眼：“傻闺女……”
是按师父教的方子做的百果酒，师父已经去了五十载，我终于得了他的三分精髓。
那头飘零渡出来的蠢僵尸。呵，手下败将。
我不清楚那是不是她设的局，很显然，她在逼我做决定。
馥儿说了很多，而且很急，我们都知道，时间不多了。
我跑得快了，他就用链子拽我脚腕，让我跌倒。要是跑慢了，他就用长指甲在我身上戳出新伤，血在我身后流了一地。
他若能收养馥儿，将她养大成人，我愿将一切奉上。
我开始害怕了，因为肚子越来越疼，孩子，你再忍忍好不好，求你了……
雷劫落下来的时候，我几乎没有犹豫，冲上去替她挡了几道。
莫非是我上辈子作孽太多，今生的功德都无法偿还？
她失血太多，如果不尽快解决掉外面那家伙，馥儿的身体会死，就更没可能回来了。
我想起一位农妇说过，在这种天气里出生的孩子多半会更为康健。
咦，这是什么……
执子之手，
“喝完这顿酒，我就要去陪她了。”
我不喜欢他这副一切都看开了的样子，大家都是僵尸，勉强算是同类了，要是有个蠢货陪着我难过，多少好受些。
胸腔里空荡荡的，本来装在里面的人现在都抱在怀里，凉冰冰的，不会对我们笑，也不会说想回家。
他瞪了我一眼：“还不是拜你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