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这么说话多好!”他不满的瞅了郑显礼一眼答道:“某乃弩坊署监事景三,现今未出正月,署内不办公,你们若要寻署令,却只能到他府上去了!”对此,郑显礼感受到的却是如影随形的压力,生怕办砸了差事,让秦晋失望。在军器监正堂走了一圈,几个佐杂小吏都无精打采的或斜或依的打着盹,院中的积雪亦是东一堆,西一堆好像多少日子没经过清扫一般。
魏方进又说了几句干巴巴的赞美之词,然后才走到属于他的那张书案前坐下,政事堂内气氛在此之后开始变得尴尬。两位宰相互不理财,一众佐杂官员们自然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谁料韦见素竟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下来。
在那乱蓬蓬的脑袋眼里满是不屑与嘲讽,似乎是郑显礼说了个让人匪夷所思的笑话。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这个初衷诚然是好的,但军器监并非闲散官员的养老所,出自军器监督造的兵器,要悉数发往军中,将士们要凭借此上阵杀敌的。
但韦见素乃宰相之首,又有谁敢公开抱怨?这些人本以为来了个魏相公,情况会有所好转,结果这魏相公却是个只知道溜须拍马的阿谀奉承之辈。
吱呀一声,弩坊署的黑漆木门闪开了一条缝,一个乱蓬蓬的脑袋露了出来。
秦晋心道,这哪里是他取的名字,不过是剽窃了前世的创意而已。只不过,这等出自羌人的特异重弩没准真就是后来的神臂弓也未可知呢!
“弩坊署令何在?”
“哪个不开眼的,到弩坊署来敲门!”
当他吞吞吐吐的问及秦晋当何以为报时,秦晋哈哈笑道:“郑兄弟将神臂弓仿造出来,就是对秦某最大的回报!”
郑显礼摇摇头,这等作风若放在封大夫军中,这几个佐杂小李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他暂且没有时间教训这几个懒散的佐杂小吏,而是马不停蹄的又去了军器监下属的弩坊署,偏巧,在路上又遇到了赶过来的秦晋。
秦晋心中惦记着重弩的仿制,在他心里这可是目前最为重要的头等大事,招募的新军兵员素质不高,训练水平低下,战斗经验为零,将来到关东去,如何与那些身经百战的叛军厮杀?也只能凭借手中精良的武器。
魏方进说完偷眼瞧韦见素,见他仍旧是一脸的严肃,心道这老家伙都说他是个唯唯诺诺的影子宰相,如何现今这般多事?同时也感叹,如今所处的位置不同了,脾气秉性也产生了变化。
说罢,将手中的那份公文摊在案上,又捧起宰相玺印重重的盖了上去。
面对秦晋,郑显礼真不知道说什么好,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他。当然,有人或许会认为,这不过是秦晋应有的回报,毕竟郑显礼曾数次帮助秦晋与危难之中。
魏方进当然不知道佐杂官吏们对他的腹诽评语,也不知道韦见素究竟何以如此一丝不苟,不苟言笑。在政事堂中每一刻,他都感到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刻就逃离此地。
秦晋耐着性子与那乱蓬蓬的脑袋说道:“既然署令不在,可有工匠在弩坊署中?”
“韦相公有所不知,此事还有内情。郑显礼其人在安西军征战多年,也算得上是百战勇士,当此用人之际,这种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人,朝廷不用,难道还要用那些终日围坐在室内的夸夸其谈之辈?再者,郑显礼本就是军中猛将,对军中铠甲刀剑都捻熟于胸,让他判军器监丞,正是如鱼得水,人尽其才!”
“魏相公有此等心意,那些为朝廷抛撒过热血的将士们,当也会为之一赞!”
秦晋被气笑了,言语倒也简练,只是看他这幅样子,倒像还没睡醒一般。
说完,这弩坊署的景监事已经作势要将闪开一条缝的黑漆木门关上。
秦晋硬是被气的太阳穴突突乱跳,他不知道这厮究竟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和军器监丞这么说话?自己没有报出官职姓名也就罢了,郑显礼可是已经摆明了身份的。
秦晋忽然意识到,弩坊署令的背后一定站着一位大人物,否则便不会连区区佐杂任事都这般嚣张。想到此处,不禁头皮一阵发麻,为何凡事总要一波三折,难道就不能顺顺利利的吗?
失去了耐心的秦晋抬脚就狠狠的踹了出去,一脚正踹在弩坊署的黑漆木门上,冷不防,景监事竟直接被踹开的黑漆木门弹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郑显礼见秦晋动了手,也不再客气,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好似拎小鸡一样拎着景监事的领子,将之提了起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