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当真,岂能有假!”郑显礼话锋一转,“不过,中郎将却有个不情之请!”秦晋道:“正是!事不宜迟,你立即派人与景佑联系,告诉他景护事涉谋逆之罪,已经被解送神武军……”
景佑深知没有平白无故的好处,对方可以网开一面,必然有用得到自己的地方,于是便很通透的答道:
半晌之后,他才一拍大腿,表情夸张的答道:“中郎将若早一日来问,魏某还不知该如何回答,可巧今日陛见时,正好得知了,天子已经遣边令诚密审高大夫,至于其中内情,只怕中郎将只有问边令诚才能得知。”
见秦晋如此说,魏方进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但立刻又在盘算着,秦晋从中有捞了多少好处,说不定也得了一方上好的白玉,他的那一方白玉比之自己所得成色孰上孰下……
正盘算间,却听秦晋又继续说道:“请托之人只想探一探天子口风,高大夫究竟还有没有活命的机会!”
秦晋没心思和郑显礼打哑谜,便兴致寥寥的问道:“谁啊?”
景佑听罢,心里顿时就凉了半截。他在得到郑显礼的见面消息后,本以为堂弟的官司有了转机,可哪里料想得到京师这般结果。景护落到秦晋的手里又岂能有好?他当然也知道,自家干爹与秦晋有解不开的仇疙瘩,对方抓到了这个机会,只能是恨不能辣手整治。
“当,当真?”
郑显礼笑着摆手。
景佑听说这位军器监丞与神武军中郎将秦晋的关系匪浅,知道堂弟的安危只能着落在此人身上,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直到天将擦黑,景佑才急吼吼赶来军器监见郑显礼。
郑显礼重重点头。
但他哪里知道,秦晋表面上微笑不止,心中却在暗暗叫苦。
次日一早,景佑便急吼吼的到军器监寻郑显礼。郑显礼一改昨日冷淡,态度热情了不少,却不断在说景护的官司因为转到了神武军而难办的多,长安朝野是上下都知道,神武军行事向来铁面无情,不论是谁,只要撞倒他们手里,没有半分情面可讲。
回到禁苑驻地以后,秦晋心忧如焚,郑显礼却远远的迎了上来,见到他便神秘兮兮的问道:
魏方进眯起了眼睛,目光却一刻不曾离开过秦晋的面部,上下左右不停的扫视着,想要探究出这些话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奴婢就待堂弟胜似同产兄弟,只要能救得他无恙,让奴婢作甚都成!”
秦晋则神秘的一笑,将今日在魏方进口中得知的消息告诉了郑显礼,然后又笑着问道:“如何?”
“立刻到京兆府中去,将景护提来神武军看管!”
“这个景佑在边令诚的干儿子里,排名能有第几?”
“难道这个景佑与景监事有关?”
裴敬得令之后,重重道了一声诺,便雄赳赳而去。
魏方进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笑容,他忽然想到,如果边令诚也黑了秦晋的钱,不知这位敢于奋不顾死扳倒杨国忠的中郎将又要如何报复呢?
“眼睛?”
一方白玉买了一则消息,虽然一时难以应对,却也能从中窥得天子的心思。天子曾让边令诚秘密领了敕书到陕州去杀封常清与高仙芝,后来几经波折没有杀成,现在天子露出了让边令诚去密审高仙芝的消息,这或许正说明天子仍旧没能放弃杀掉高仙芝的心思。
郑显礼压低了声音,目光颇为兴奋的说道:“边令诚的干儿子,景佑!”
一阵交代之后,郑显礼心领神会,辞别秦晋,离开禁苑神武军驻地。
景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抬手去摸眼睛和耳朵,如果割了去,岂非生不如死……
“不是要你的耳朵和眼睛,而是需要用你的耳朵和眼睛去打探消息。”
听了郑显礼的解释,景佑长舒一口气,原来是打听消息,这个却是容易的多了。
“不是要眼睛耳朵就好,实不相瞒,刚刚吓的奴婢心肝都在发颤,若是中郎将执意要奴婢的眼睛和耳朵,奴婢也舍得一目一耳,剩下的留下来还能在禁中行走,不至于成了废人一个!”
郑显礼只当他在说大话,也不戳破,然后就将秦晋的叮嘱说了出来。
景佑听罢,倒吸一口凉气,这还不如要了他的一目一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