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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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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出人意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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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撞上来,少则劈头盖脸一通责骂,重责交给掖廷,去做苦工苦役。相比与外廷官员的安心放松,内廷禁中却有一个人恨不得将面前的一切都砸掉,侍立在身边的小宦官便成了此人的撒气之物。

按照惯例,这就是大罪之前的典型征兆,高仙芝的命运就此已经被确定,最轻的是失职枭首,家人一律流徙千里之外的岭南,永世不得北归。最坏的情况则是叛逆诛族,一家男丁不论老幼全部斩首,妻女则与勋戚家为奴为婢。

然而,此时的朝廷就像一架庞大而又笨拙的机器,所有人都能听得到啸叫与气喘,可百官们却只顾着惶惶不可终日,宁可一日日提心吊胆,也没有一个人能提出像样的建议来。

“奴婢有高仙芝勾结安贼逆胡的证据,圣人切不可被这高丽奴的惺惺作态所蒙蔽!”

既然河北道局势的败坏已经不可逆转,接下来又该如何应对?

震撼的消息并非仅此一桩,就在所有人都在沉浸在河北道的失败中难以自拔时,天子的一道敕令,让满朝文武顿时浑身一震。

李隆基见状,只好令那宦官将边令诚带进来。

边令诚如此发作,也是事出有因,他本来精心计划好的手段,因为天子一道诏书就彻底沦为无用之功。眼看着便要成事,却偏偏又在这个关键当口出了意外。

此时满长安城中,谁不知道,天子已经打算治罪高仙芝,就连其人在永宁坊的府邸都已经被尽数查抄,府中男女老幼亦已全部关押在京兆府。

然而,天子行事总是这么出人意料,一道诏书就将高仙芝从命运的弃儿,捧到了高高在上的宰相之位。

高力士这些日子一直被上风低热困扰,直到现在也未痊愈,一直没到禁中来奉驾,也是怕病体晦气传给了天子,听到李隆基如此问,不禁动容涕下。

“高卿受委屈了!”

大明宫便殿,天子正款待高仙芝用茶。

常山太守颜杲卿兵败被杀,首级已经被悬在了洛阳城头,去岁沸沸扬扬一时的河北道十五郡起事,已经彻底湮灭尽付东流。

霎时之间,朝野上下震动不已。

天子对边令诚最近的表现不甚满意,便道:“令他明日再来!”

边令诚侧目看着那旅率道:“此乃罪证也,走,与边某一同去!”

那受了讥笑的官员也不恼怒,只淡淡笑道:“诸位爱信不信,将来自可一见分晓!”

边令诚进入便殿之后,一语便石破天惊。

由此,从河北道纷纷反正,崤山大火烧光了崔乾佑的数万部众,乃至崔乾佑本人也成为阶下囚,这一重重胜利所堆砌出的安枕无忧,立时就成了崩溃之堤,朝中百官们已经是心惶惶然。

朝中官员们亦曾暗暗揣测,“这或许是天子有意为之,毕竟天子对高仙芝生了芥蒂,给他宰相之名,却不给他相对等的本官,为的就是使他不至于时空。”

……

魏方进是政事堂的宰相,秦晋为此还特地再次拜访了此人。岂料这老家伙见了秦晋以后竟拉住他一通追问,可有应对之法。

“无大碍就好,朕有件顶顶紧要的密事,需要你去做,这件事朕也只信得过你!”

但是,边令诚并不甘心。对于天子重新启用高仙芝的意图,他心知肚明,只是这不代表天子就此便会无条件的信任纵容。

“臣拳拳之心日月可表,然败军弃地实乃罪也,牢狱加身无委屈可言!”

此前,安排景佑偷偷放在高仙芝府中的密信当可有了用武之地。他特地命人去探听过,高府查抄的东西现在都暂时扣在羽林卫,当时的盘算是,如果高仙芝一旦被治罪,这些财物将有半数被充作羽林卫的军饷。

“话也不应如此说,圣天子乃百年难出的大才,岂是咱们这等凡夫俗子能揣测的?看着吧,天子的大动作不会仅止于此!”

对此,李隆基大吃一惊,他万没想到边令诚竟有此一招。若说高仙芝与安禄山有勾结,说实话,李隆基并不信。他们这些边将节帅,一个个才具过人,却又骄傲的目中无人。几大节度使暗中较劲,谁也瞧不起谁,这已经是朝中公开的秘密。

指责高仙芝勾结安禄山,就像指责哥舒翰勾结安禄山一般的滑稽可笑。

李隆基此前只疑心高仙芝拥兵自重,这其中还有他对高丽人的偏见或多或少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而决定重新启用高仙芝,也从另一个侧面表明,他并没有怀疑高仙芝曾有勾结安禄山的嫌疑。

现在边令诚突然跳出来指责高仙芝勾结安禄山,这要要闹哪班?

李隆基冷冷的盯着边令诚,质问道:

“证据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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