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xxxxx卓然六年级暑假回忆xxxxxx
外边的客厅又热闹了起来，唱歌跳舞聊天打闷儿，余悟真端正地坐在房间的桌子前，做剪纸，随手扔了几包黏土给房间里蹭空调的小毛头卓然玩，卓然靠在门口旁边的墙上，捏了个圆头圆脑的猴子，忍不住拉开门往外看了一眼。
“外面的人不是你的朋友吗？”卓然问。
“有朋友，也有朋友的朋友。”余悟真答
“那你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玩？”
“就算是朋友也会有不同的兴趣，我现在的兴趣没人感兴趣。”等他学有所成，发表一些剪纸作品，应该就会有几个剪纸艺术家上门了，不过到那时候他有可能也对剪纸失去兴趣了。
卓然“哦”了一声，冒出一句：“君子和而不同。”
余悟真哈哈一笑，揶揄他，“还会哪句？都背来听听吧。”
卓然果真摇头晃脑背了起来，余悟真仔细一听，竟然是《中庸》，听着就叫人犯困，赶紧叫卓然打住，问了一句直击要害的话：“你理解吗？”
卓然摸摸自己的圆脑袋，不好意思地露出一个稚气的笑，找补道：“咱们中国人读书，不求甚解。”
余悟真说：“这你爸叫你背的吧？成天背君子小人的，不如当个文盲。”
“为什么？”卓然摸不着头脑。
“我有偏见，满嘴国学理论的人最容易做道德败坏之事。”余悟真这话带了私人恩怨。
“我爸就不这样。”卓然说。
说的就是你爸，余悟真“嗯”一声，不置可否。
xxxxx回忆结束xxxxx
深夜2点，卓然挂掉电话，走出房间，在寂静的客厅里站了一会儿，才轻声走出去，穿过寂静的夜，明亮的路灯，穿过热闹的夜生活，又进入一片黑暗中。
翟鹰正在沙发上微笑着等他，卓然面无表情，修长的手指掂着一枚硬币。
翟鹰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看着卓然说：“有个礼物要送给我的金牌打手。”
盒子打开来，是一只限量款的百达翡丽手表，昂贵的光泽几乎闪瞎旁边几个手下的双眼，卓然对此兴趣缺缺，一声不吭，等翟鹰说正题。
翟鹰随手连表带盒一起塞进卓然的运动裤口袋里，才说：“西区那边来了个老油条赖子，借了我们不少，他身上挺多油水，但似乎暂时还没人能掏得动，卓然，还得你出手。”
卓然沉默一会儿，说：“这是最后一次。”
翟鹰摇摇头，“我不明白，按照你父母为你规划的，按部就班的人生，这辈子能踏进奢侈品店的门吗？我还记得我们相遇的时候，你说想毁掉所有的规则，现在你爸妈，你，还有你将来的孩子永远只能是个沉默的工蜂一样供养着顶层就是这个社会最恶心的游戏规则。”
“但你也制定了一套游戏规则，我已经感到无趣了。”卓然冷淡地说。
沙发上的男人叹了一口气，又说：“如果你是因为怕的话，我可以向你保证所有肮脏事我都没经过你的手，你只是我的行刑人。”
“你不是非我不可，不必再说了。”
“房间”打开了，随之传来男人的叫骂声，“我就不还，没钱！”
卓然捏着硬币慢条斯理地走进“房间”里，一声清脆的硬币落地响，偌大的空间顿时寂静下来，翟鹰的两个手下互相看了一眼，流露出一丝畏惧的神色。
有些人是天生就有令人恐惧的能力，卓然就是其中一个，可惜……他的野心不够大，还有着无用的善良，翟鹰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