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迟一击不奏效,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沉,迅速盘算了一番:程久赠他的匕首确是不凡,但若是想杀了这魔头,只怕也不是随便割道口子就能成的,须得刺中他要害,才能有一线希望。可人家又不是傻的,哪会白白地站那儿让他捅?
他见程久低头吻过来,本是大为抵触,因想到了这一茬,竟硬生生地克制住了反抗的本能,浑身僵硬着,任程久一点点地靠近。
然而他控制得了自己的动作,却无法控制自己心里的感觉。程久只见这人下颌线绷得紧紧的,黑眸因怒火而格外明亮,分明是百般不愿,身体却做出那样屈从的姿态。
这是何等诱人的风光,他发现比起半年来那种麻木的顺服,他居然更迷恋男人现在这“不老实”的样子。
那藏不住恨意和杀气的眼神是如此的鲜活,带着热度一般,把他的心都点燃了。
他的呼吸不禁微微急促了起来,低垂了眼帘,不客气地吻住了那令他渴求已久的嘴唇。
霜迟的嘴唇,他自然也是吻过的。这半年里,他曾无数次品尝过这唇舌的滋味,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他只是夺舍了程久的身体,又不是真的成了一个人类。想和霜迟做那档子事是正常的,因为那确实能让他体会到最美妙的愉悦,可是亲吻分明和快感毫无关系,他也理解不了其中的乐趣。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是在霜迟被他干晕过去之后。
而即便是陷入昏迷,霜迟也会下意识地拒绝他的碰触。
那种微弱的、无力的挣扎,每每都会让他不舒服到了极点。他无法形容那是怎样的一种感受,似乎不是愤怒,也不是恐惧,只是心口发闷,还没来由地有点空。
他夺舍这具身体的时候,程久的心脏都被掏空了,再有一点点时间就会死亡,他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这具身体修补得能用。他有时候会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当初他没把那颗破损的心脏补好,才会出现这种空荡荡的错觉。
而现在,他又一次吻住了这张嘴唇。双唇相贴的一瞬间,他明显感到了怀里身躯的紧绷,像一张拉到了极致的弓,仿佛随时都要给他狠狠一击……但是没有。
第一次,连微弱的挣扎都没有,他那么安静地接受了他的吻。
程久心里一热,无法抑制地压实了这个吻,嘴唇覆压着男人的缓缓厮磨,又探出舌尖轻舔那有些薄的上唇,试探着向里深入。
霜迟的身体更加僵硬,但还是迟缓地微微松了齿关。
唇舌的交缠变得深入。亲吻从来没有这么让他疯狂过,他失控地压着霜迟深吻,完全是本能地索取着男人的一切:气息、温度、唾液……没有章法,没有技巧,仅仅是碰到对方湿软的舌尖,他就不由得脊背一酥,头脑都有点发昏。
一种说不清的轻飘飘的愉悦笼罩了他,他模模糊糊地好像明白了亲吻的乐趣,那是一种有别于交合的满足,无法言喻的美妙。
而且,只会在霜迟愿意的时候产生。
他一时都分不清自己是在为霜迟的容忍陶醉还是在为这个亲吻着迷,但不管哪一个,他感受到的满足都是真实的。于是他又压着男人尽情吻了一阵,直到察觉霜迟快忍到极限了,才意犹未尽地咬了咬对方的舌尖,结束了这个深吻,在对方的耳畔吐着热气问:
“怎么不挣扎了?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说完也不等霜迟应答,自顾自地又说:“要不要喝酒?”
他捏开霜迟的嘴唇强行给他喂酒。酒烈如火,霜迟又克制,一辈子滴酒不沾,被辣得呛咳起来。他觉得有趣,又含住那被他吻得通红的嘴唇,细细品味其中的酒香。
……
然后霜迟听到他问:“如果是程久,你也会这么忍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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