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久不对劲。
霜迟愈发戒备,和他对视片刻,慢慢拾级而上。
他一走近,程久便拉着他坐下。霜迟身体一僵,思及此行目的,勉强忍下心中本能的排斥,顺着他的力道坐了下去。
程久掀了他的风貌,霸道地搂住他的腰,身体紧紧挨着他的,看了看他的样子,问:“你把孙昊杀了?”
孙昊便是那个不幸死在霜迟手下的魔修。
霜迟冷道:“是又如何?”
程久却道:“没什么,杀了就杀了吧。”
孙昊修为不低,便是性情不够谨慎,在魔界也是能排上名号的高手。而今这样一位不可多得的好手白白折损在霜迟手下,他却好似一点也不在意,还心情颇好地微笑道:
“你倒是好本事,我还真怕有朝一日,你连我也杀了。”
那口吻,竟很有点调情的轻佻意味。
霜迟不予回应,不为所动地想,我今日便是来取你性命的。
心中却难免感到奇怪,无他,程久此刻的表现实在不正常。
天魔生来残忍冷血,没有人性。从半年前暴露真面目起,程久便摆明了只是拿他当个泄欲的玩物,最近花在他身上的时间更是明显减少,好几次都是潦草结束,压着他释放一次便毫不留恋地离去,完全不像最初那般会用许多风流手段来折腾他。
他上一次找霜迟,已经是大半个月前的事,不管怎么看,都是玩腻他的模样;现在突然这么好声好气地跟他说话,霜迟无法不觉得怪异。
但这点怪异还远不够让他动摇,他只是心中稍微疑惑了一瞬,面色却毫无变化,更不会去探究程久态度突变的原因。
他不说话,程久也不生气,望了他片刻,又轻声说:“但你这个样子不好看,比起你真正的样子真是太丑了,你变回来,好不好?”
一面说着这样的话,一面却情不自禁地凑过去吻他,舌尖探出,迂缓而狎昵地舔舐他的脸颊,所过之处留下一道微凉的水痕。霜迟宛如被阴毒的蛇爬过,猛地扭头躲避,紧接着却被搂得更紧,有力的手掌牢牢地箍住他的腰,隔着衣服一下又一下地摸他、捏他,带着些狠劲,让他都感到了疼。
他听到程久在他耳边说话,气息热热地拂在他耳畔,带着浓重的酒气:“躲什么?别生气,我没有碰过别人。”
火热而湿润的唇舌衔住了他的耳垂,程久似乎很喜欢它独有的小巧和肉感,含着好一番舔弄,呢喃着说:
“坏东西,就会折磨我。”
霜迟不可理喻地想,这魔头大概是疯了。
他忍无可忍,一瞬间都顾不得要为弟子复仇,心头长久以来积压的厌憎在这一刻占了上风,他猛一抬臂,一个肘击重重地砸向程久胸口。
他这一击并未留力,倘若程久要躲,势必要松开他。谁知程久竟分毫未躲,硬生生地挨了这一下。他大约也不怎么好受,喉咙里闷哼一声,呼吸也有一瞬的停滞,眸光却不知为何,变得灼亮起来。
他干脆用身体压住了霜迟,空出的手去摸男人满是怒意的脸庞,喃喃道:
“果然,你还是这样更……”
更如何,他却不说了,急切地低下头,紧扳着霜迟的下巴就去吻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