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莹从东国使馆走得匆忙,是因她得人报信,女皇派了人到她宫里,请她去养心殿一趟。
女皇还在病中,这几日的早朝是停了的,免得她由于过度劳累于政事,让病情加重。她年纪已经不轻了,身体再不像年轻时那样好,一场风寒竟然拖了许久还没痊愈。
她叫来凤莹,就是要说上朝的事。
女皇见她匆匆忙忙过来,不仅没有责怪,还很慈爱地对她说:“来得这么迟,可是又犯了懒劲儿,不肯起身?你的身体无大碍吧?来,柏太医,你给小七再看看吧!也让朕宽心些。”
默默站在一旁的男子这才行了个礼,上前为凤莹把脉问诊。
这位柏太医,从凤莹小时候就一直是她的御用太医。由于她不同于常人的秘密不便为太多人知道,他的存在自然也是必要的。
似乎从凤莹记事起,他的样子就没有怎么变过。他肤色如雪一样白,五官皆是棱角柔和的形状,天生长了一副没有什么攻击性的脸。
若是记得不错,他只比女皇小几岁,但只看脸,看起来却和凤莹差不多大。十几年不变的隽秀面容,不知欺瞒了多少人。
昨日里,凤莹还为了方珩请了他出诊,结果晾了人一晚上。
他神情木然,目不斜视,好像全然不记得这事了一样。
他的手搭上凤莹的手腕,她低头对他使个眼色,他没什么反应,但像模像样把了一会脉,回头就和女皇报告说:“太女殿下身体无恙,请陛下放心。”
凤莹就说:“母皇请放心吧。”
女皇这才心满意足点头,又问道:“昨日顾及你累了一日,就没有留你多问。这会儿,母皇还是要多问一嘴,你到底中的什么毒?与那东国太子又是怎么回事?”
凤莹早有了一套说辞,略去一部分事不提,将大致经过美化一番后,和女皇说了。
女皇听说她中了春药,并由龙华为她解了药性,不由惊疑,道:“胡闹!母皇说了多少次,让你不要接近那个东国太子?唉……”她也知道情势所迫,索性不再说一些责备的话,“那龙华发现你身体有异,若以此要挟你,你可想好要怎么办?就算他倾心于你,可他到底是东国的太子!东国的男子最是薄情,江山与美人,他们又有几个能放下权力的诱惑,去选择心爱的女人呢?你身为我女尊国的皇太女,却身体有异,这是再好不过的话柄。他大可借此做文章,使你名声受损,你若想要这皇位,从此就只能看他脸色行事,先帮他坐上他的皇位!”
凤莹慢悠悠地说道:“母皇,龙华自然是要坐上他的皇位的,皇位当然得是他的,不是吗?比起那些对我国有敌意的皇子,一个亲近于我国的储君坐上那个位置,能带给我国的利益才是最大的。”
女皇道:“你说的不错,可你如何能保证他能信守承诺?他大可花言巧语蒙骗于你,你有话柄在他手上,等他当了东国的皇帝,所有的承诺是否要兑现,还不是由他决定?到时候反咬一口,威胁于你,你不仅做了无用功,还要受制于他!”
“母皇,你早已不是最初那个初登帝位的你了。这些年,女尊国在你的治理下,蒸蒸日上,歌舞升平,试问这天下,谁不说母皇你是一个旷古的明君呢?就算现在儿臣身体有异的事传出去,臣子们也不敢说你与……父后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