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尧蹬了两下没蹬开,火气终于噌地一下从肺部蹿到了嗓子眼,反手就是一个巴掌:“你他妈的是不是有毛病啊。”
祁言被那个巴掌抽得懵了,整个人呆在了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韩尧趁着这个机会把腿拔了出去。
“爱说不说,不说滚!”
这一声喝骂让祁言感觉手脚都有些发软,韩尧是真的生气了,而他生气的原因祁言也很清楚,只是他又怎么可能告诉韩尧他昨天的真实感受,那些糅杂在一块儿的惊恐,惶惑,大逆不道的窃喜,以及接踵而至的可耻,这种种荒唐的情绪,他又怎么敢让韩尧知道。
一条狗竟然妄想逾越正常的主奴关系,登堂入室,他的主人会怎么看他?他一定不能理解吧,一定会很困扰吧,一定会嘲笑他吧……
望着韩尧愤怒中又隐隐掺杂着失望的目光,祁言感觉自己的心都揪成了一团,拳头攥紧了又松开,反复数次后,终于开口:“主人,我……我不是成心想要拒绝主人……我就是……就是怕像昨天那样……最后又麻烦主人……”
祁言又撒谎了,他真的很会撒谎,知道真假参半的谎话才更容易让人信服,乍听起来还全都是在为韩尧着想。
“主人,您原谅我好不好?”祁言大着胆子膝行上前,仰起头眼巴巴地望着韩尧,手指颤巍巍地捏住了韩尧的裤脚。
韩尧居高临下,目光带着审视,面上怒火未消。
祁言赶紧给他磕了个头:“主人,您想怎么罚我都可以,就是别用那个了……我真的……有点怕……”
这个“怕”字,祁言说得卑微,尾音还带着丝哽咽,好像真的要哭了一样。
韩尧瞬间有点心软,不由反思起自己刚才是不是对他太凶了一点,他这冲动的性格一时半刻也改不掉,对此,他也很苦恼。
韩尧把气咽回了肚子里,本打算伸手去扶祁言,想了想还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便冷哼一声,嘲讽道:“你这都是哪儿来的破规矩啊?我都没说话呢,你整天胡思乱想什么。”
祁言愣了愣,低声说了句:“对不起主人。”
“你给我闭嘴。”韩尧呵斥他。
韩尧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感觉血压慢慢恢复正常了,但同时也没了做爱的兴致,便把衣服都穿好,往床上一趴:“过来给我按按背,坐一上午的车累死了。”
祁言以为韩尧还在生气,加之他说了谎,心里不安,于是动作谨小慎微,不时拿眼睛去偷瞟韩尧的后脑勺,纵然知道这样什么也看不见,却还是想图个心里安慰,好在韩尧没再就刚才的事情多做纠缠,一切看似安稳地过去了。
按了一会,韩尧突然想起一件事,问祁言:“我问你,年初三那天是谁让你带队下山的?”
祁言微微一愣,含糊道:“是……陆队。”
韩尧闻言沉默了一会,又问:“他还有没有说别的?”
祁言手上动作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心跳有点快,毕竟无论对于他,还是对于韩尧来说,陆臻这个名字都是非常敏感的存在。
见祁言不说话,韩尧坐起身来:“说吧,没事的。”
祁言这才谨慎着用词,把那天训练场外的对话一五一十都说了,当然,陆臻最后那句类似表白的话,理所当然被略过了。
韩尧听完,眉头越皱越深,好半天才说:“我知道了。”
祁言此时也有些警觉起来:“主人,是出什么事了吗?”
韩尧揉了揉他的头发:“没事,随便问问。”说完又重新趴下,“继续,右边肩膀多按一会。”
祁言被那个摸头的动作所激励,唇边扬起一道弧度,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眼神都亮了,按得卖力又专业。
直到傍晚,跪送韩尧出了宿舍,主人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后,方才敛起笑容,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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