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他们出发了,总共十五人,登上一架军用直升机,飞跃重重雪山,来到川区西北边境的那个小镇上,本次行动由祁言带队,岑聿为副指挥官,陆臻留在基地坐镇。
像这种小规模的暗杀行动于他们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通常只需派出一些经验老道的队员便可完成任务,这次碍于队里有新人,且女装人选着实稀少,这才安排祁言这个副队长和他们一块儿去。
中午的时候,他们到达了当地军区,上级连长十分殷勤地招待了他们,祁言大致问了问镇上的情况,结果与他们收到的情报一致。
边境线上的这些小镇全都属于灰色地带,来往人员鱼龙混杂,拉帮结派,治安糟乱不堪,对此,当地政府管也是管的,但无奈这些镇子地处偏僻,民风剽悍,违法犯罪日日夜夜都在发生,打击不尽,所以只要没造成什么恶劣的社会影响,或是发生暴乱,武装冲突一类的,政府便小惩大诫,尊重当地风俗传统,维持表面和平。
吃完午饭之后,祁言拿出资料,在会议室里给大家做详细任务分析,拟定最终行动计划,明天这个时候,他们就要开始化妆准备,埋伏等候了。
祁言根据昨天女装之后的整体效果,敲定由自己,岑聿,还有两名同样身材精瘦,样貌端正的队员,作为本次行动的先头,化妆成妓女去勾引那个分裂势力的头目和三名军火贩子,将其分别引到指定地点,进行暗杀,如果他们中有人失手,再由埋伏在附近的其他队员协助击杀,而开枪狙击则是遇到极端危急情况时,别无选择的选择。
他们都编辑了一整套完善的个人资料,用作撩骚时的话题,而他们“工作”的娱乐城也已经交涉完毕,确保万无一失。
祁言的经历尤为戏剧化,他右肩的那条刀疤没法遮掩,便特地给他设计了一个前男友家暴,遇人不淑,导致父母双双惨死,自己也被砍伤的苦情戏码,下海也是为了供相依为命的弟弟上学,迫于生计,听来更显得他身世凄惨,楚楚可怜。
晚饭之后,大家回去休息,这个军区条件比较艰苦,占地面积很小,总共就一个排,三十来号人,办公和住宿都在一栋楼里,前面一个小型训练场,排长好不容易给他们誊了一间宿舍出来,还是他们在新兵连时候才睡过的那种大通铺。
十五个人挤在一块,新兵时期的回忆纷纷涌上心头。
这个机动小队的战士们入伍年限相近,也就祁言兵龄最长,大家坐在床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自己新兵时期的趣事,给他们留下最深印象的果然还是新兵连班长。
于峰说:“我刚入伍那时候,其实是冲着退伍费来的,我就想着搞点钱回去好结婚,部队没什么开销,能存的下钱。”
大家笑骂他没出息,于峰也挺难为情。
彭强问他:“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来当特种兵了?”
于峰挠了挠头:“都怪当时我新兵连班长对我太好了,我不好意思让他失望,只好事事争第一,争着争着就成习惯了,然后就被送来参加选拔了。”
彭强嬉笑道:“听你这意思,好像是被逼的啊。”
于峰赶忙瞥了坐在东边角落里的祁言,和坐在西边角落里的岑聿两眼,羞恼道:“胡说,这是光荣的事儿,怎么就是被逼的,你小子可别想套我话啊。”
众人一阵哄笑,接着他的话茬,挨个聊起了自己当兵的原因和进队时的心路历程,轮到韩尧时,韩尧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特别敷衍地说了句,保家卫国,光宗耀祖。
大伙自然不信,纷纷跟在他屁股后面追问,说大家今晚都是同床共枕的情谊了,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有什么难为情的事说出来,好让大伙也开心开心。
韩尧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最后在祁言身上停留了两秒,再不露声色地收回来,笑道:“我要是说出来,你们该更不信了。”
“说说呗。”他这么一说大家就更感兴趣了,一个劲地撺掇他。
与此同时,祁言身子微微动了动,腰背比刚才更挺起一小截,一双耳朵悄悄竖起老高。
韩尧眼珠子一转,冲于峰眨眨眼:“你刚才说,你当兵是为了存钱娶媳妇是吧。”
于峰莫名其妙地又被点了,羞急交加之下气得想骂人:“嘿,你个臭小子还胡说八道。”
“你就说是不是吧。”
于峰扁了扁嘴,嘟囔道:“一开始是。”
韩尧狡黠一笑:“巧了,我也是。”
“什么?”大家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毕竟韩尧从没跟他们提起过他有女朋友的事。
于峰瞪眼问道:“你啥时候交的女朋友啊?”
韩尧故作思考状,掐指一算:“三年多,快四年了。”
“好家伙,藏得够深啊,你这算早恋吧。”于峰调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