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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攻】侯府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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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入宫罚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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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入宫罚跪

这件事情楚岁朝最初的怀疑就是章瀛州干的,但他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想,毕竟章瀛州虽然越狱了,但能否把手伸进他严密防护的内宅中这尚且是个未知数,最大可能就是有家贼,俗话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可楚岁朝不知道这个动手的人到底是谁,仔细回想一遍他后宅里的几个人,看着都不太像。

首先媵君是和正君一起嫁过来的,他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身为正君的穆端华若是被楚岁朝厌弃,那一起嫁过来的媵君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呢,而且宫中有君后,苏贵君向来明哲保身,多年来圣宠不衰,他教养出来的孩子不至于这么蠢。

其次是穆卿晗,他本就出身高贵,性子虽然有些跳脱,平常确实娇气又爱撒娇,但他本性不坏,而且一心爱慕楚岁朝,楚岁朝对他也算是恩宠有加,穆卿晗平日里对旁人的事情从来都是不闻不问,一颗心都在楚岁朝身上,整天琢磨怎么讨楚岁朝喜欢,心思特别单纯,根本不像是有下药害人的心机。

莫初桃是外官之子,说白了是楚岁朝为了利益交换才纳进府的,他身份照着前面三人低了不是一点半点,前面三个都是姓穆的,皇家出身何其高贵,莫初桃这样的人应该是不敢在他们身上动手的,而且他也是内宅里少有的冷静理智的人,他必定明白,若是他真有动作,不说宫里的君后如何,就算是楚岁朝也不会轻饶了他,应该不会做这种自寻死路的事情。

庄湛瑜就更不像了,他是楚岁朝从外面救回来的罪奴,能有如今的安稳平静生活,庄湛瑜格外珍惜,他在楚岁朝面前总是很卑微,把自己放在特别低的位置上,楚岁朝去他房里的时候他经常跪着伺候,对自身侍妾身份适应的非常好,对楚岁朝也是怀有感恩之心的,他在内宅无权无势,连身边的下奴都是楚太正君给的,他没有这个实力在正君身上动手。

其他人楚岁朝更是觉得不太可能,玄焚是死士,对楚岁朝忠心耿耿,他在后宅里就像个透明人,根本不参与任何事情,他之所以能上楚岁朝的床,就是因为要进入后宅安排平日里死士的调度,保护楚岁朝的安全。

听风和观雨两个从小跟着楚岁朝,他们了解楚岁朝,楚岁朝也了解他们,两人都是极有分寸的,知法懂礼,而且他们是下奴,正君不生孩子,他们就更没机会得幸了,而且他们身份太过卑微,正君如何对他们的影响都是不大的,就算楚岁朝可以娶一百个正君,其中也不会有听风和观雨的位置,这一点他们两人应该都是心知肚明的,真正决定他们身家性命的人只有楚岁朝,不是正君,所以没有去害正君的必要。

楚岁朝的最后一个侍奴,陆知微,刚进府没两天,他身边只有两个下奴伺候,还是穆端华分配给他的,无权无势无根基,从哪方面想都知道不可能是他。

如此想了一圈,楚岁朝毫无头绪,穆端华昨夜折腾一宿还在睡,楚岁朝叫人做了点粥,叫醒了穆端华,“你起身,把粥吃了在睡。”

穆端华靠坐在床上,下奴们在床上放了一张矮桌,一碗银耳燕窝粥,几样清淡滋补的小菜,吃了一些,又服用了保胎药之后才躺下,楚岁朝让他继续睡了,自己刚想出去吃饭,宫里传召他的懿旨已经到了,楚岁朝只好匆匆回自己院子里更衣,而后随同传旨官入宫,临走时楚岁朝给观雨试了一个眼色,观雨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

楚岁朝在清羽宫外等待君后召见,却被君后身边的宫奴告知,君后在忙,请楚岁朝在外跪候,楚岁朝也没说什么,跪在冰凉坚硬的地砖上,低着头没人看得见他的表情。

宫里的君后皱着眉,看着一桌子丰盛菜肴,他却没什么胃口,心里非常担忧三皇子,太医告诉他,这个孩子有可能生不下来,药性对三皇子的身子没有造成太大损害,但对孩子确实是有伤害的,即便三皇子顺利生产,这个孩子也会是个病弱儿,最大的可能就是养不大,就像君后的四皇子一样,未来得及成年就夭折,君后思绪烦乱,他觉得是楚岁朝没有照顾好他的儿子,承恩尚主就应该万事小心,把他的三皇子当成普通双子可还行?君后有意敲打楚岁朝,这才把他宣召入宫,让他在清羽宫外跪着。

君后的乳父已经过世,如今他身边的宫奴继任了掌事,就是君后乳父生的双子,姓赵,算是君后的奶兄,也是陪伴君后多年,赵掌事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君后这样做是不对的,毕竟三殿下的事情怎么也怪不到宁安候身上,后宅里如何男人们很少管的,谁家后宅都是正君做主,说到底这件事就是三殿下自己不谨慎,没能做到完全掌控后宅,可君后爱子,迁怒宁安候。

赵掌事想起当初大皇子的事情,君后也是忍不住从中插手,反而导致了太平候和大皇子关系越发冷淡,怕君后在影响到三皇子和宁安候的关系,赵掌事想出言开解,看君后脸色不好,他只好先忍住,让宁安候跪一会,等君后消气在去劝。

楚岁朝明白君后的心思,毕竟只是一个深宫之中的人,能有多大见识,爱子心切罢了,明白并不代表谅解,皇家自私,你家孩子犯错却来迁怒旁人,最应该生气的人是楚岁朝,他还没发脾气呢,君后倒是先来问罪,楚岁朝从一开始就厌恶君后,碍于皇权他才一直忍耐,楚岁朝临走给观雨的眼神,就是要观雨赶紧去通知楚太师,让他千万不要进宫来求情,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回去后他自然会去和楚太师说,让楚太师上书请罪,不和皇家对着干。

君后爱子,楚太师比君后更爱子,得知楚岁朝被宣召入宫问罪,楚岁朝怕楚太师冲动,这件事情是他的后宅之事,楚岁朝一个人解决就好,不该让楚太师参合进来的。

君后罚跪楚岁朝,整个清羽宫里的宫奴都噤若寒蝉,没人敢来看热闹,来回走过的宫奴全都低眉敛目,可楚岁朝依旧觉得屈辱难堪,这样的事情在宫奴们看来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毕竟太平候以前经常被罚跪在清羽宫外,可楚岁朝不一样,他是要脸的人,这辈子都没这么屈辱过,心里对整个皇室更添怨恨,一跪就是一个时辰,楚岁朝膝盖针扎一样的疼,地气湿冷,地砖坚硬,楚岁朝从来没遭过这样的罪,心里对君后更加厌恶痛恨了,但他表情依旧是淡漠的。

赵掌事等了好一会,君后用膳完毕之后,他才出言相劝:“君后,宁安候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

君后不以为意,“那又如何?太平候跪过两个时辰,他才跪了一个时辰。”

“君后要为三殿下多想想,日后他们还得在一起过日子,若是宁安候心怀怨怼,三殿下要如何是好?”赵掌事躬身,他不能看着君后犯糊涂。

君后听了这话神色一僵,立刻就反映过来了,是他冲动了,但依旧不甘的说:“他敢怨恨皇室?”

“君后三思,就算表面不怨恨,心里呢?”赵掌事停顿一下又接着说:“宁安候一直待三殿下不错,和太平候待大殿下是不一样的,若是宁安候心生怨恨,君后想想,从前的恩宠厚爱,若是变成了相敬如宾,就算是皇家,也说不出宁安候的错处,还是多为三殿下着想吧。”

君后心里一惊,想起成婚之前楚岁朝说过的话,把三皇子娶回家贡起来……婚后楚岁朝并没有那样做,君后当时还是非常欣慰的,对楚岁朝也特别满意,这次他确实是冲动了,管到人家后宅里不说,还把人叫到宫里罚跪,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三皇子若没有皇室这个身份,楚岁朝恐怕回去就要冷落三皇子到死了,而他若是没有君后这个身份,楚岁朝恐怕连理也不会理会他,是他着急了,对赵掌事吩咐:“算了,你让……”

“父后!怎能如此折辱宁安候!”太子听说楚岁朝在清羽宫罚跪,从御书房赶来清羽宫就看到楚岁朝跪在冰凉的地砖上,身下连个垫子也没有,他不等宫奴通报就闯进去了,打断了君后没说完的话。

楚岁朝对太子来说是留有大用的人,也是他将来临朝的辅佐之臣,他对楚岁朝下药逼迫的事情楚岁朝半点怨言没有,也没有把这件事情闹出去,这在太子看来是楚岁朝对他的忠心和恭顺,这样的人太子对他只有满意,而且在他禁足期间,楚岁朝也给他去过几封信安慰劝解,如今听说楚岁朝罚跪,太子自然要护着他。

太子是男人,他和君后的思维根本不是一条线上的,不等君后说话,太子急切的说:“三哥掌管内宅,他自己不小心,父后如何能降罪宁安候,太荒唐了!”

君后被儿子一顿抢白,他已经知道自己做法欠妥,若是旁人这样,哪怕是陛下,他也要争辩一番,可面对唯一的儿子,他还是有些气短,讷讷的说:“那叫他起来吧。”

“等等!”太子却拦下了赵掌事,对君后说:“父后如此折辱宁安候,可想好了如何下台善后?”

君后一时有些犯难,也被太子神色中的威严慑住,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这……”

这个时候陛下和福禄亲王府也到了,他们三人本就一起在御书房议事,太子听闻清羽宫的事情心中急切,这才早到一步,陛下进了清羽宫就看到楚岁朝跪在宫院正中,他心中自然明白君后的心思,三皇子也是皇帝的孩子,皇帝也心疼他,他不觉得让楚岁朝罚跪有什么大不了的,可说到底这件事不是楚岁朝的错,即便自私如皇帝也明白,觉得君后此事做的略有不妥,到底皇帝的威仪得端着,即便君后有错他也得给君后脸面,这才没有立刻让楚岁朝起身。

福禄亲王则是深深皱眉,楚岁朝前几日刚带着穆卿晗归宁,他对楚岁朝印象非常好,两人谈话之中他也能看出楚岁朝很有才华,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让福禄亲王非常欣赏他,也很满意楚岁朝对穆卿晗的疼宠,楚岁朝走后他和亲王正君聊过,他觉得楚岁朝待穆卿晗极好了,恩宠不疏,生活中也是极尽奢华,做人侧君这样已经很好,现下看到楚岁朝这样,他心里难免有几分怜爱,碍于身份他才没有开口,可楚太师毕竟是朝中重臣,对陛下忠心耿耿,一辈子为朝廷鞠躬尽瘁,他的儿子,不该这样折辱的。

陛下和福禄亲王进了清羽宫,三个男人一起埋怨君后,而且福禄亲王是长辈,说话极有分量,毕竟他们都是男人,行事和双子的思维完全不同,设身处地的想,他们都不认为这件事情上楚岁朝有错,如此一来让君后非常为难,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太子为的是自己的千秋大业和楚氏的支持,皇帝虽然自私也不是盲目自私,君后管到臣子后宅里去确实过分,福禄亲王就是比较单纯的认为此事不怪楚岁朝,不该如此折辱,几人商议片刻,皇帝才对君后说:“你一会好生安抚宁安候,朕会厚赐于他,日后且不可冲动了。”

君后应是,他不管什么冲动不冲动的,他只想自己的孩子们都过的好,既然还想让楚岁朝好好对待三皇子,那他只能认输,对身边的赵掌事说:“去让宁安候进来。”

赵掌事出去传楚岁朝进去的时候,楚岁朝已经起不来了,他身形晃了一下,试了好几次腿上都没力气,疼的厉害,整个膝盖都是麻的,赵掌事想扶,被楚岁朝躲开了,他低着头,赵掌事也看不到他表情,但赵掌事心中担忧更甚,宁安候性子可不像看起来那样好揉捏,君后此举,怕是给三殿下招祸了。

楚岁朝缓了好一会才起身,踉跄着走了两步就摔在地上,膝盖再次被重创,他双手捂着膝盖,额头满是冷汗,咬着牙没有叫一声,赵掌事再也顾不上旁的,赶紧扶了人起来。

楚岁朝也没有在躲避,他知道自己已经很难行走,不想在受伤就不能继续逞强了,进了清羽宫之后楚岁朝要跪地行礼,陛下看楚岁朝是给扶进来的就知道他跪伤了膝盖,赶紧说:“免礼,赐座。”

楚岁朝躬身:“多谢陛下,微臣失礼了。”

君后坐在陛下身旁,轻咳了一声才说:“是我急躁了,委屈宁安候,还望你不要心有芥蒂。”

“君后严重了,微臣不敢。”楚岁朝低着头,说话客客气气的。

君后却听出来点不同,不是不会有芥蒂,而是不敢有芥蒂,他深怕楚岁朝把怨气发泄在三皇子身上,赶紧看了一眼陛下,希望他出言缓解尴尬。

皇帝无奈的看了君后一眼,声音温和的开口说:“君后也是爱子心切,你要理解他的不易,朕知道不是你的错,不会责怪你的。”

“多谢陛下开解,微臣明白君后的苦心。”楚岁朝对皇帝说话依旧是恭敬有礼,心中对皇室的自私跋扈早就深恶痛绝。

接着君后和陛下又好生安慰了楚岁朝一番,陛下派了轿撵送楚岁朝回府,跟着的还有陛下赏赐的金银珠宝,而后太子也送了厚赏,倒是福禄亲王送了一些上好的活血化瘀伤药,楚岁朝在自己院子里养伤,当天没有去看望穆端华。

穆卿晗听闻整件事情之后,不顾规矩跑到楚岁朝房里去,看到他双腿膝盖青紫红肿,心疼的哇哇哭,小心翼翼的想摸又不敢摸,听风拿着热盐袋敷在楚岁朝膝盖上,怕他寒气入体伤了身子,楚岁朝隐忍的样子把穆卿晗心疼的不行,在心里把君后咒骂了一万次,流着泪看着可怜巴巴的,可他却在问楚岁朝疼不疼,眼泪滴落在楚岁朝手背上,让楚岁朝感觉有点烫,这温度让楚岁朝觉得莫名的温暖,好像穆卿晗的泪顺着手背流淌进他心里去了。

楚岁朝昨天半夜被吵醒,折腾到天亮饭也没吃一口就到宫里罚跪,回到家里已经是中午了,他有点累的想睡,可穆卿晗坚持让楚岁朝吃了饭在睡,端着碗非要喂楚岁朝吃,楚岁朝只好吃了点东西,而后躺着睡下,期间听风看着楚岁朝腿上的盐袋,让他膝盖始终都是被热盐袋敷着的,盐袋里还掺入了很多活血化瘀的疗伤药,就怕楚岁朝真的伤了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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