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淫具缅铃,蝶形夹
惹祸的小孩躲窝里等长辈回来处理,楚岁朝半点不带后悔他做过的事情,谁叫何太傅先往他嘴里塞粑粑恶心他,往他家里安插细作,楚岁朝要不把他嘎了,怎么能对得起君父呢?楚太师的一世英名和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声望怎么能毁在何俊辰那腌臜货身上。
楚岁朝知道事情肯定不能瞒很久,意外之喜就是那位何氏家主何良言竟然气的中风了,楚岁朝之前对他非常忌惮,这人阴招使的太溜了,专门往人肺管子上扎,若是要楚岁朝对付他,楚岁朝是没什么信心的,毕竟人家是成精多年的老狐狸了,一手借刀杀人玩的出神入化,好在他现在中风,短期内应该没精力调查何太傅的死因真相。
楚岁朝也算是使了一招借刀杀人,把何太傅之死推到山贼身上去,他知道这样太过牵强,不过好歹比现在就被何氏家族盯死要好,他需要拖延时间,直到楚太师回京,在这之前他就在府中哪也不去,看谁有胆子闯进门把他拉出去,他的勋爵之位虽然只是虚名,到底是陛下御赐的,没有圣旨宣召,谁敢在侯府放肆,那就是打陛下的脸面,只要楚岁朝不出去,什么麻烦也招不到他身上,楚岁朝打定了主意,所以连叶熙沉的帖子也不接。
太子几次上门探望,何府之中凄风惨雨,何府太正君一直都不知道陛下因何事禁足他们,就怕是有人暗中使了什么阴招,他怕连累了太子,劝太子说:“殿下现在最好不要再来看我们了,陛下明旨禁足,还不知道原因,牵连了殿下可怎么好。”
“说什么牵连不牵连,宫里的父后出身何氏,连我身上也流着何氏的血,本就是一家人,理应同气连枝,陛下因何禁足何氏我还没探查出来,有消息后我会尽快化解。”太子看了一眼床上口歪眼斜的外祖,目中闪过一丝怜悯之色,他的舅父英年早逝,外祖还得了这么要命的病症,太子家里的正君正因为太傅之死伤心的厉害,太子也是日日陪伴安慰,可惜他明日就要迎娶琼知进门,怕是又得好一番大闹。
“劳殿下操心,你父后还要你多多照拂,颜晟性格虽有不足,好歹陪伴在你身边多年,也为你生了两个孩子,望你看在你外祖的面上,多多宽宥他,善待于他,何氏不会忘记殿下的恩情。”何府太正君听太子的话心里稍感安慰,毕竟他们才是太子最忠实的后盾,而太子也是他们整个家族的指望,虽然何俊辰英年早逝,但他们不是没有希望,他们的家族还有孙辈后继,而且主支虽然人丁凋零,可旁支依旧人丁兴旺,枝繁叶茂。
太子闻言心里有点别扭,何颜晟性格只是有点不足吗?悍妒,半点容人之量也没有,太子可没忘了何颜晟对怀有身孕的琼知动刑,他有点生硬的说:“颜晟是我的正君,他该有的尊荣和地位我都会给他,我也不会辜负何氏。”
何府太正君的心思很简单,家里拿主意的男人一死一病,他得稳住了太子,提醒他一下,何氏可是太子的外家,叫太子别忘了出身,他们已经派人出去送信了,等何俊辰的嫡子回来,他们何氏依旧可以站起来。
太子走后,何府太正君看了一眼床上的国丈爷,起身到他身边坐下,低声说:“主君您看,这孩子像足了他的父皇,怕是我们颜晟拢不住他……”
因为中风在床上不能动弹的何良言却发出一声冷哼,口不歪了眼也不斜了,竟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只是他身体还有些虚弱,仅仅是一个起身的动作就气喘吁吁,但他确确实实是没有中风的症状,坐起身后冷声说:“他对我们还念点血脉情,好歹不会对我们下手,眼下不过是个小小难关,何氏终有再度辉煌的一天。”
何府太正君也是面色阴沉,有些事情不必多说,太子年少登位,怎么能不依赖外家呢,等将来何颜晟生下子嗣,有何氏做后盾他地位自然稳固,他们依旧是大靖朝最显赫的后族,他握住何良言的手说:“只是当下我们还是要谨慎,如今朝局不定,俊辰不知道被谁害死,我们还得把真凶揪出来才是。”
何良言面色冰冷的说:“邬唐世家不太可能有机会对俊辰下手,我们防备他们防备的最是严密,他们的根基不在京城,而且他们的人并无异动,但并不能排除他们还有暗中势力我们不知道,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邬唐世家,另外……俊辰之前去见眼线的时候与我交代过,说楚氏有谋划,他需要亲自去一趟,回来就一身的伤,次日就死了?天下会有这种巧合吗?”
“楚氏?可楚太师不在京中啊!”何府太正君惊呼出声,他不太敢相信是楚氏敢动他们家的人,何俊辰身居太傅之位,如何能这样轻易就死了!嫌疑最大的应该还是邬唐世家才对。
“楚老狐狸不在家,可你别忘了,他们家还有一个金科状元郎,那小子可不简单,不过无论是邬唐世家还是楚氏,敢杀了我的嫡子,我非要把他剥皮抽筋不可,用他的血肉祭奠我儿亡魂!”何良言说着又剧烈的喘息起来,捂着胸口觉得头晕目眩,眼前发黑。
“主君别激动!”何府太正君赶紧扶着何良言躺下,拍抚着他的胸口劝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畜生而已,金科状元郎又如何,傻读书而已,何氏要弄死他易如反掌,只是……”
“嗯?”何良言捂着胸口喘气,好不容易调匀了呼吸,“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何府太正君犹豫片刻后说:“陛下因为邬子君冲撞老国丈的事情,也是给太君后出气,判了邬子君斩刑,可却饶过了邬唐家主,圈地那样的事情也只是训斥几句了事,老的没事能不给小的报仇吗?我们借着太君后的手除了邬唐少主,可我们自己也搭上了亲生儿子,我总觉得这是他们报复,让我们俊辰死在了邬子君前头,楚氏虽然有些嫌疑,可我觉得更像是邬唐世家的手笔,毕竟……若是换成我,定然要先杀了对方的儿子,九泉之下给我儿子探路!”
“他们确实嫌疑最大,没查清楚之前我们先不要声张,我现在身体不济事,等我们路遥回来在计较,估计也快了。”何良言说完这一番话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他虽然没有中风,但他是真的病了,勉强支撑病体,也不能坚持很久。
“主君歇着吧,事情还得慢慢来,身子最重要。”何府太正君给何良言盖上被子,看他闭上眼睛几乎是立刻就睡过去,他悄声退出去,外面天色不好,晚上像是要下雪的样子,他不由有些忧心,他的嫡孙何路遥从显州回京奔丧,一路必定是快马加鞭,再有个六七日应该就能进京了,到时候他一定会叮嘱他好好彻查,一定要把那凶手揪出来千刀万剐!以告慰俊辰的在天之灵。
太子回到府中,听闻正君又是不吃不喝的闹,他面上闪过一丝烦躁,心里觉得腻歪极了,虽然知道他伤心何俊辰之死,可闹起来没完太子也是不胜其烦,一进去就听到两个孩子劝解的声音,太子进去坐下,把何颜晟搂在怀中,忍着不耐尽量温和的说:“舅父在天有灵,也不愿意看到你如此伤心,颜晟,他定然希望你爱惜自己。”
何颜晟给太子生的两个双子,教导的都很是知书达理,见到太子进来他们一同退后跪下,稚嫩的声音恭敬的行礼道:“孩儿拜见君父。”
太子看到自己的孩子,心下那点烦躁顿时消退了,非常温和的说:“免礼,起来吧。”
何颜晟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问:“陛下可派兵剿匪了吗?”依偎在太子怀里何颜晟心中感觉很复杂,他刚刚死了君父,可太子明日却要迎娶侧君过门,何颜晟怎么想怎么觉得伤心,他视若生命般重视的主君,半点不曾怜惜他,不顾及他的感受。
太子也很纳闷,陛下虽然派兵去剿匪了,但派去的主将是个号称三不沾的老滑头,不太可能拼尽全力剿匪,倒像是做做样子,但他还是安慰何颜晟说:“你放心,陛下已经派兵去了,一定会给舅父报仇的。”
何颜晟低下头,既然陛下已经派兵前往,他就能放心了,何俊辰是他的君父,君父惨死的事情对何颜晟来说不只是伤心亲人离世,更多的是对失去靠山的惶恐,虽然国丈对他也很好,但毕竟隔辈了,还好他还有兄长,只要在显州的兄长何路遥回来,他依然可以依靠何氏。
“颜晟,你还有孩子们要照顾,振作点。”太子看何颜晟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人也憔悴不少,而且看到孩子们,他也有点心软,便劝着何颜晟。
何颜晟虽然也不想这样,但他现在真的是心里难过的不行了,想到太子府立刻要进新人,他更是觉得煎熬,此刻也露出几分脆弱的神情,抓着太子的衣袖问他:“殿下,明日就是君父的头三祭日了,殿下可不可以不要娶新人进府,起码不要是明天……”
这时候太子的长子忽然又跪在太子面前,扯着他的袍角,满眼含泪的望着太子说:“父亲日日伤心,怕要哭坏了身子,孩儿多番劝解无效,不如君父稍稍安抚,还望君父看在孩儿面上,多多怜惜父亲苦楚。”
太子看着自己的孩子,这是他的长子,虽然是个无甚用处的双子,到底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太子也是抱过亲过的,太子对他和对别的孩子总有些不同,轻轻拉起孩子把他也拥进怀中,虽然太子有心答应何颜晟的请求,可他在大朝会上向陛下请旨,陛下已经圣旨赐婚,此事万万不能反悔了,他柔声说:“君父自有苦衷,你还不懂,不过我儿放心,你父亲会好起来的,你要相信君父,好不好?”
小孩子心思单纯,闻言点点头小声说:“是,孩儿相信君父。”
太子满意的点点说:“带着你弟弟回去吧,这几日你要多来看望你父亲,他现在需要你们陪伴,你长大了,该给弟弟做个表率,多多孝顺陪伴你父亲,是不是?”
“是,孩儿一定会好好陪伴照顾父亲的,请君父放心,孩儿告退。”话说完之后太子的两个孩子叩首告退了。
何颜晟望着两个孩子背影,更是觉得心中酸楚,要是他们中有一个是可以承嗣的男子,太子也会更重视他这个正君,默默的把脸埋进太子颈窝,何颜晟觉得自己命运不济,怎么就生了两个都是没用的双子呢。
太子知道何颜晟现在肯定不好过,刚刚才离开的两个孩子让他心软的厉害,想到他和正君曾经也是恩爱过的,自己在舅父头三祭日迎娶侧君确实不妥,虽然他是先求的赐婚,后知道的舅父故去,而且他要娶进门的是琼知,正君最最讨厌的人,太子有点过意不去,便对何颜晟说:“你不用担心,你是正君,未来的君后,这个身份永远不会变,谁也抢不走,我在大朝会上请旨赐婚也是想给父后冲洗,你不必太过在意新人进府的事情。”
太子这话算是给了何颜晟一颗定心丸,赐婚在前丧事在后,他也只能咬牙认了,侧君进府他还得主持,得把正君的架势端起来,也是一场硬仗。
楚岁朝为了不让人知道穆端明抓伤他的事情,起码三天之内不能去临幸别人,倒是穆端明对此事满怀愧疚,以各种名义请楚岁朝去他房里上药,正好赶上十五,楚岁朝是必须去正君房里的,穆端明也不敢在请他,毕竟截胡正君恩宠这种事情太招恨,穆端明还不敢和正君明面对着干。
楚岁朝把所有送进府中的帖子都回绝,太子娶侧君的晚宴邀请他也以身体不适为由回拒,但送上了丰厚的礼物,连同楚太师的那一份也由楚岁朝送上,楚岁朝知道,一旦何俊辰的事情被太子知道,那即便他娶了三皇子算是太子的嫡系,也会失去太子的信任,甚至会成为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虽然他已经通过科举得了官职,过了年节就要入朝,而且是入翰林观政,并不隶属太子管辖,但他不想真的和太子对上,毕竟未来的皇帝陛下若是对他存有杀心可不是什么好事,以楚氏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对抗皇室。
事情虽然做的仓促,但楚岁朝的后续安排也算完善,他拐着弯的挖了好几个大坑,现在还没有全都显现出来,接下来何氏会慢慢发现,事情是他做的,但随后他们就会查出来,是邬唐世家栽赃他。
其实楚岁朝并不想绕的这么厉害,把事情直接栽赃给邬唐世家才是最好的选择,如此行事实在是无奈之举,毕竟何俊辰临死的前一天被楚太正君抓到楚府去了,所以楚氏根本不可能置身事外,如此虽然是一招险棋,若是走的漂亮不仅会把楚氏摘出来,也能加剧邬唐世家与何氏的斗争,那楚氏自可以继续坐山观虎斗。
若是一切都按照楚岁朝的安排发展,那他和太子就不用撕破脸皮,邬唐世家正好与何氏有仇,不是最好的背锅人选吗?双方斗的死去过来,各自都死了下一任家主……对他们双方都是不小的打击。
让楚岁朝能放心一些的就是他还有君父这个太师在身后站着,毕竟楚太师这个当朝一品也不是吃素的,就算事情发展的不顺利,有楚太师在,谁想动楚岁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坐在书房里好一番思量,楚岁朝看了一眼天色,今晚他得在穆端华房里留夜,反正也是无聊,楚岁朝就起身直接过去了。
穆端华也知道了何俊辰意外惨死,虽然有些遗憾感伤,毕竟只是舅父,倒是不至于过分伤心失态,他和乳父对坐在小榻上,手中拿着厚实的棉布,带着知夏和沐冬两个一起纳鞋底,冬日里天寒,他想给楚岁朝多做几双厚底的靴子。
沐冬穿了几根针,都留了长长的线,知夏把自己做好的一层鞋底递给穆端华,对他说:“正君看看,把棉布折叠几层,在中间絮上棉花,棉花吸汗隔凉,这样侯爷穿起来脚底软软的也舒服。”
穆端华摸了一下知夏递过来的一层鞋底在手中压了压,果然手感很好,他点点头说:“如此很好,上面几层都这样做吧。”
乳父见穆端华这几日已经调整好了状态,也没有因何俊辰之死失态,很是欣慰的说:“正君看着心情不错,今日是十五,侯爷会过来的,一会正君可要亲自下厨去给侯爷做几道菜吗?冬日喝羊肉汤暖胃驱寒,人参气锅鸡补气补血,在做个清炒冬笋解腻,虽然厨房也能做,到底不及正君亲手做的有心意对不对?”
穆端华顿时觉得乳父说的有道理,看了一眼天色忙放下手中的针线,对知夏和沐冬说:“你们两个来给我打下手,乳父帮我看看在琢磨个凉拌小菜吧。”
楚岁朝到穆端华院子里的时候他正在小厨房忙活,看到小榻上堆着乱糟糟的针线还没收拾,他今晚留夜不走便先去更衣,宁安侯府的房子建筑高大,房屋都是木架砖石结构,内有吊顶,冬日取暖则是烧火墙和地龙,屋子里在加几个炭盆就一点都不冷了,楚岁朝穿着舒适的中衣出来,在小榻另一侧坐下,旁边的炭盆上坐着小炉子,沸水发出‘咕噜’声,楚岁朝拎起来倒了一杯热水,发现火盆里还烤了几个板栗,已经熟透裂开了,发出阵阵香气。
映秋带着迎春进来收拾,他们两个手脚麻利,抱起被穆端华丢下的针线和布料,到厢房去在收拾。
楚岁朝瞪了鞋子歪在小榻上,晃了晃脚丫,踏雪便靠前,在小榻边跪下,抱着楚岁朝的双脚揉按,他是医者,对推拿按摩非常在行,近日经常给楚岁朝揉按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