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细碎洒落地面,院中繁茂的杂草犹沾露水,反射出斑驳陆离的光晕。杨思绵站于窗畔,手扣窗沿,定定地看着殷谦在无师自通的情况下学会了织布。正看得出神,墙上画轴突然掉落,让他蓦地一惊。
小心翼翼捡起画轴,展平。画轴上的女子身袭红衣,双眸明亮又清澈,笑靥如花,肌肤洁白如雪,美得不可方物。想来是宣王妃年轻时的画像。杨思绵将画轴卷好,犹豫着要不要重新挂上,背后便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谁许你动的?”
殷谦跨进门槛,深黯的眼底充满怒意,杨思绵慌忙错开视线,只得解释道:“这画掉下来了。阿谦,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么?”
“杨思绵,你太贪心,竟使出这种不堪的手段来求我原谅。”殷谦抢过画轴,冰冷无情道:“告诉我刺绣的事,然后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杨思绵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无力辩解道:“我的确贪心,可我怎会不堪到拿先人的画像来——”
“闭嘴,下贱!”
一记响亮的耳光,响彻整间屋子。两耳嗡嗡作响,杨思绵捂着作疼的心口,勾了勾带血的唇角:“在小王爷眼里,恐怕我只配像荡妇一样死在床上了。”
殷谦扬起的手微微发抖:“不然呢,你以为你还配有别的死法?”
“好,好。”杨思绵苦笑出声,走到房间角落,铺纸研磨:“我这就告诉小王爷刺绣的内容,然后找个离小王爷远的地方让人弄死在床上,好遂了小王爷的意,也省得脏了小王爷的眼。”说着,视野中笔墨不断摇晃,桌案开始变得乱七八糟,他眼前阵阵发黑,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滑去。
似乎是梦里,杨思绵觉得自己被人腾空抱起,他吃力地睁开眼,紧紧攥住眼前人的衣角:“阿谦、阿谦……”
“我在。”殷谦把杨思绵放回床,自枕下取出装着药膏的瓷瓶,扯开他的下衣,手指蘸满药膏朝下送去。
药膏抵消了些许痛苦,杨思绵轻哼一声,双眉紧蹙,艰难地开口:“……刺绣上……是皇城地宫图……拿笔来,我、我画给你看。”
“这时候还画甚么图,你好好躺着,我去抓药。”殷谦诊完脉,匆匆写下药方刚想出门抓药,忽的又想起甚么。床上的人呼吸均匀,几缕发丝贴在烧红的颊边。
他抬手解了那人的腰带,繁复的衣衫缓缓脱去。温润如玉的肌肤上,道道鞭痕交纵错杂,触目惊心。有些重的鞭痕仍未结疤,在肌肤上泛出紫红色。殷谦心跳一窒,终于明白杨思绵的脉象为何会如此虚弱。
他用习过武的手指,轻轻摩挲过发鬓,将杨思绵贴在颊边的几缕发丝拢至耳后。细长白皙的脖颈带着红色的缠绵印记暴露于危险中,而脖颈的主人此刻却毫无防备。
只要拧断它,就能结果这人的性命。
殷谦的手轻轻抓住那脖颈,眼中阴晴不定。半响,他凄沧地笑了笑,缓缓放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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