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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君绣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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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诉别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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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陶罐隐隐冒出热气,药味传到鼻尖,渐渐浓烈。殷谦端着碗舀了勺药吹凉,送到杨思绵口中。床上的人沉沉昏睡无知无觉,他勉强将药喂进去,最后却全部顺着嘴角淌出来,弄脏了绣枕和被面。

从没照顾过人,此时手边也没有长流匜,殷谦蹙着眉头静静看了药碗半响后含住汤药,低头吻上杨思绵的唇,渡了进去。吃完药,他先是替杨思绵换了身干净衣裳,又用筷子蘸着一点一点喂水,简直比织布时还有耐心。

床上的人尚在病中,脸色极其苍白,殷谦以手支额,专注的看着。掌灯时分,困意袭来,他除了衣物,掀被与杨思绵一同躺在床上,渐渐睡去。

等至深夜,殷谦迷迷糊糊听见身旁的人剧烈咳嗽,起来端了碗水,再回身看时,杨思绵已醒了,正将床帐掀开一半,殷谦把手中的水换成药递过去,神色微冷:“醒了就好,省的我继续亲自喂。”

杨思绵烧还没退,夏日中也怕冷,便裹住衾被挪到床边,他接了弥漫着苦味的药碗,长眉紧蹙:“能……不喝么?”

殷谦脸上阴晴不定,就这样抱臂看着,眼神冷得仿佛能把人冻住。目光相触,杨思绵深吸一口气,生生咽下了想赖掉这碗药的念头,默默将药一饮而尽。

“怎么回事?”殷谦扬了扬下颌:“鞭伤。”

药碗空了,苦涩的药味在唇齿间弥漫,杨思绵倚在床沿,疑惑道:“甚么怎么回事?”说完,他又看看自己的中衣,沉默了一阵儿,方心虚道:“……小伤而已。”

殷谦眼色一深,心中无名火起,蓦地捉紧他的手按了,故意在他那最不适的地方磨蹭:“杨思绵,你最好实话实说。”

感受到威胁,杨思绵全身都抖了起来,眼中有些黯淡:“今上赦我死罪,将我流放充军。路途漫漫,有人动了心思,他们把我关在囚室鞭笞,逼问刺绣的内容。”

“后来借机逃出,又伤势过重昏死在路边被象姑馆的老鸨捡走,那晚……”他失神地笑了笑,继续道:“那晚老鸨的仇家给我喂了药,抗出来本想卖个好价钱,却因象姑馆追得太紧,只能匆匆处理随意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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