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枕疏没能扒了岑涧之的皮,反倒是他因为晚上被欺负得狠了,又没有吃晚饭,夜里便开始发热。热气惊得岑涧之酒醒,派人连夜去请医师来。
而后前脚医师走了,后脚沈妄生就踹了他的门,后面跟着面色苍白眼底青黑的薄枕霖,两个人杵在门口跟两座煞神一样。
“不是,我……”
岑涧之按了按额角,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沈妄生大步往屋内走了。面若寒霜的男人展开大氅将他被窝里的人裹了出去,大抵是摸到赤裸细腻的皮肉了,瞧他的眼神像是能吃人。
薄枕霖跟着来的,岑涧之知道自己把薄枕疏弄得生病,也没理由拦着沈妄生带人走。他只很是头疼,尤其看着薄枕疏昏睡中还抓着沈妄生的衣襟往人怀里蹭的时候,心里更不是滋味。
“等他醒来,我上门向他赔罪。”
沈妄生懒得听这些废话,只抱起薄枕疏快步往外走。他现在唯一的庆幸就是下午便派人守在了岑涧之宅门口,现在他才能收到岑涧之叫了医师去的消息,连夜赶来了。
叫着薄枕霖一道的时候,沈妄生便看出来薄枕霖也是没睡着。他敲门一声便被应了,本就体质不好的人一手撑着门问他什么事,待听见他说岑涧之叫了医师,立马吩咐下去备了马车。
但这些都没用。
抱着薄枕疏进了马车里,沈妄生牙关咬紧了瞧着撩起帘子进来的薄枕霖。他手底下是少年潮热细腻的皮肉,赤裸的身子整个被他卷在大氅里,他还能感觉到少年揪着他衣襟的手在发抖。
“这就是你说的要给他时间?”
“我也不想问你自己是怎么打算的,但是比起他岑涧之,我不入你的眼了?”
薄枕霖被这话刺得一阵恍惚,后知后觉沈妄生是误会自己了。他原是想要解释的,可苍白的薄唇张张合合,最终还是改口,“妄生,我就这一个宝贝。”
“你也知道他性子骄纵,心思又浅,向来只喜欢好听话。”薄枕霖看见沈妄生的眼睑垂了下去,不紧不慢,接着道,“如若没有这次坠马一事,涧之应是一直惹他欢喜的人。”
沈妄生面色丝毫没有好转,“我倒是不知道你是这么肤浅的人。”
“我确实肤浅。”薄枕霖点头应下,“你也知道他出生那天的事,之后雀城便经历了五十年一遇的大旱,农田颗粒无收。那时候人人都说他是煞星,全靠我家开放了大半的粮仓才好歹平息下来。”
“但他三岁的时候随姆姆出行,还是被城内孩童扔石头。那天他回来问我,问我为什么他不招人喜欢,你让我如何讲与他听?”
“他是我薄家的宝贝,如若可以,我为何要叫他受苦呢?再者,他只是想招人喜欢,听听好听话,就算骄纵了些,也不是什么大的错处,我为何不由着他?”
沈妄生手紧了紧,没有忍心在这时候告诉薄枕霖,薄家的宝贝已经在打算出走了。他只瞧着怀里人,声音压低了,“我会对他好的。”
“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
沈妄生眼睑垂低了,神色不明。他已经闻到了有丝丝缕缕的血腥气从旁侧传来,但他面不改色,只抱着薄枕疏的手紧了紧。
——
薄枕疏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家里。他睁眼看见熟悉的床帘,身后也隐隐传来另一个人的热度。
开始他还反应不过来,误以为身后人是岑涧之,结果猛地回头瞧见是沈妄生正直勾勾盯着自己,大脑空白一瞬,待到回过神来,立马委屈极了。
“你昨天为什么不来找我!”
大抵是醒来后薄枕疏便认定了沈妄生是唯一值得信任的人,现在薄枕疏对着沈妄生已经很是放肆。他翻身骑在沈妄生身上,凶巴巴地去掐沈妄生脖颈,“你知道我昨晚被欺负得多惨吗!”
沈妄生由着他闹,毕竟生病的人身体绵软,原本就提不起力气来。只少年瞧着他没反应,很快觉得没意思了,软趴趴倒进他怀里去,脸蛋贴着他的胸膛,幽幽道:“再过几日我们就走吧,我是真的待不下去了……岑涧之好像有病,我可能会死得更早的。”
说着说着一顿,薄枕疏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他伸手就是温热的皮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登时又羞恼,“你为什么不给我穿衣服!你也有、唔……”
“莫要再闹。”
沈妄生一把将人按怀里,衣襟被蹭开之后少年脸蛋的软肉都直直贴着他了。他出了口长气,另一手顺了顺少年的头发,“回来是给你穿了的,但你夜里发汗湿了衣裳,闹着不舒服。”
“……”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薄枕疏还是脸红。他小心翼翼从沈妄生身上滑下来,抓着锦被缩到角落里,“你去给我拿干净衣裳来。”
沈妄生睨他,“休息好了?”
“没好也得穿衣裳啊!”
话是这么说的,但等到看见沈妄生居然直接给自己拿了出门穿的华服,薄枕疏皱了脸蛋,“我没有力气,还没有到能够出门的时候。”
而且他一点都不想离开房间,万一遇到薄枕霖或者岑涧之,那就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