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的时候,薄枕疏一直被薄枕霖按在怀里。
虽然他性子粘人,但过于紧密的拥抱还是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尤其刚刚才在浴桶里叫薄枕霖摸屁股摸得射了,他耳朵尖通红,背对着薄枕霖发牢骚,“我太热了!”
薄枕霖搂着他不撒手,说话声音很低,“不热的……”
“……”
薄枕疏心气不顺,只得哼声不再搭理人了。他背靠着薄枕霖的胸膛,男人的体温从薄薄的衣裳传到他身上,让他很是不适应。可想也知道薄枕霖不会把自己放开了,他板着脸努力调整了一下位置,咕囔,“你不怕热那就这么睡吧。”
等他醒来,休息好了,再找其他法子走好了。
周边没有一个能靠得住的人,薄枕疏很是烦闷。直到深夜真的困倦了,才终于睡过去。
怀里人呼吸平稳下来,薄枕霖终于眨了眨眼睛。刺疼的眼睑闭合一瞬,待到睁开看见安然躺在自己怀里的人,他没忍住,手又紧了紧。
他从后面亲吻怀里人的长发,轻柔的吻逐渐落在少年裸露出来的后颈。唇舌沿着衣襟逐渐往里,细嫩的完好的皮肉在他的亲吻之下逐渐带了热意。怀里人开始嘤咛,细软的呻吟从喉咙里挤出来,零零碎碎夹杂着几声“哥哥”,他便又得以冷静下来。
这一次,这一次总会好的。
——
睡前闹得厉害,但其实夜里薄枕疏睡得很好。虽然身体像是被锁住了,可他蜷缩着身子躲在温暖又静谧的被窝里,无法言喻的感觉让他久违的安心了,顺势抱着扣在自己腰上的手,睡到第二天天色大亮。
其实按着薄枕疏的性子,头天闹那么一遭,他很是疲累,一般第二天可以睡到中午的。
可这次不一样了,他在睡梦中都感觉热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睁开眼看见室内已经一地晨光,花了点时间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那么热全因为身后的人。
因为被抱得太紧,薄枕疏感觉自己身上都出了汗。搭在腰间的那只胳膊斜斜扣住了自己的肩膀,他脊背紧贴着男人火热的胸膛,被热汗打湿的里衣贴着皮肉,黏糊的感觉让他皱紧眉头将被子掀开一条缝,可已经很是小心翼翼的动作还是惹得身后人低低的咳嗽出声了。
明明也不是自己的错,但他就是莫名心亏,飞快将被子重新掖好了,这才小声叫:“薄枕霖……”
睡过一夜屁股已经好了不少,薄枕疏忘了昨晚自己是怎么被教训的了,还理直气壮直呼兄长的名字。他很是艰难地从掖紧的被子里回头,眼巴巴瞧着那双紧闭的眸子,直瞧得男人眼睫开始轻颤,这才又重复,“薄枕霖,你生病了。”
无奈,薄枕霖的眼睛睁开一线。他唇瓣已经有些干裂了,呵气的时候咽喉口也刺疼。但饶是如此,他依旧淡声道:“没有。”
听着这不走心的谎话,薄枕疏拧眉,跟他确认,“真的吗?”
待到薄枕霖很是费力地点头,他面无表情道:“是么,那我就要走了。”
他从旁侧钻出被子,抓过床尾自己的衣裳往身上套。汗液转凉身体都有些黏腻,他强忍着屁股的不适皱着脸蛋系好衣带,跟薄枕霖确认,“我真的走了。”
薄枕霖不说话,只耷拉着眼睑瞧他,那双只露出一线的眸子里已经能够窥见很是严重的红色。
但他什么话都不说,他看着弟弟坐在床尾,为难和气恼从那张脸蛋上流露出来,像是在挣扎着是应该将他扔在这里就走,还是去叫医师。
要不是实在舍不得,他几乎要开口,说你就走吧。
走得离我远远地,说不定一切就都好起来了。
难以言喻的悲伤逐渐蔓延开来,但薄枕疏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瞧着薄枕霖,作势要走。可真坐在床沿穿上鞋,他回头瞧着都不看他的人,又很是气恼地拍了把床,“你不留我吗?!你要自己病死在这里是不是?”
薄枕霖无奈,总是心软的弟弟叫他更加放不开。他浑身酸疼没有力气转身,只一手掩着唇让被压抑过的咳嗽声从喉咙间挤出来,“小疏……”
一听薄枕霖有气无力的声音,薄枕疏更加烦闷。他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只觉得这里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于是飞快起身摔了门往外走,还因为牵扯到了屁股而姿势有些别扭,“算了算了!”
房间归于静谧,薄枕霖躺在床上,只得苦笑。他昏昏沉沉大半夜,如今是更提不起精神。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是薄枕疏躺在他怀里叫疼的画面,带着浓重哭意的声音像是用烤过的镣铐将他心头最柔软的那块肉给穿了起来。
他总也忘不掉,那天河风很凉。明明是夏日,可河上的风吹得人眼睛生疼。本应该是庆典的日子只余下民众受惊后仓皇逃窜的声音,而他手边那只花灯被热血浇灌开了。
一直留在脑海里未曾褪色的记忆因为昨夜薄枕疏的话变得更是鲜明,薄枕霖揪住自己的衣裳侧脸埋进枕头里缓慢出着长气,总感觉自己像是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可就当他想要放弃的时候,房门又吱呀一声被推开。刚刚跑出去的人影又急匆匆冲了进来。少年坐在身侧将他的手从锦被里刨出去,很是着急地叫:“你看看我哥哥,他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