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枕疏想要沐浴,念着现在天气回暖了,索性叫人备了东西去后面温泉。他计划着好好泡个澡放松一下,于是屏退下人,脱了衣裳进到温泉池子里。
天然的温泉水从脚踝往上涨,薄枕疏几步走进去坐下,因为动作太快,坐实了才感觉到屁股肉传来一阵一阵的涨疼。他苦着脸换了个姿势,转身趴在池边上,一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想起来昨晚薄枕霖将他抱在怀里弄。
真的是羞死人了。
他薄唇抿紧了,一手沿着自己的臀肉往中间臀缝摸。可待到指尖触到昨晚被男人的手指强硬撑开的穴,他登时一个激灵收回手来,觉得自己可能是疯掉了。
薄枕霖欺负他就算了,他自己也摸可怎么行。
忽略了变得滚烫的耳廓,薄枕疏努力静下心来,他转身试探着往下坐,可还没真的坐下,先听见外面传来轰隆一声响,惊得他睁大了眼睛,扬声叫:“怎么回事!”
外面候着的丫鬟推门进来,躬身垂着眼睛,“听起来像是大少爷那边……”
丫鬟话还没说完,先听见哗啦啦的水声。她下意识抬起头来,正巧看见浑身湿淋淋的小少爷一手扬起外袍套上,就那么赤着脚哒哒哒往外跑了。
带着潮湿香气的人从身旁掠过,丫鬟慌忙走进室内拿上了小少爷的鞋,“二少爷!您的鞋……!”
薄枕疏跑得飞快,就怕是如今父亲母亲不在家,薄枕霖又病倒了,有人故意来家中闹事。他一路上都心慌慌,担心生病的薄枕霖毫无还手之力会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结果刚一从廊下出来,就看见自家的湖心亭居然塌了半边。
被风带过来的灰尘让薄枕疏很是难受地捂住了口鼻。模糊间他看见两个很是眼熟的人影在亭下缠斗,长鞭与剑带起的木屑碎石惊扰了水里的锦鲤,也吓得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因为一路都是跑过来的,剧烈跳动的心脏让他有些头晕。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先听见又是轰隆一声响,湖心亭剩下半边也塌的只剩下一支柱子,湖里的莲花被碎石砸的残破不堪,散落的花瓣孤零零地顺着水波飘远了。
“……”
薄枕疏张了张唇瓣,几乎要觉得自己难以发声。他看着自家已经完全不成样的湖心亭,很是崩溃地低吼:“你们在干嘛!”
岑涧之觉得自己已经忍耐沈妄生太久了。
这一个多月,他与薄枕疏的关系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本来应该属于他的宝贝,被沈妄生毫无愧疚的拿走了。
因为能够看出来薄枕疏害怕自己,岑涧之一直忍耐着。直到刚刚,沈妄生居然对他说薄枕疏会死。
而那个“这一次”,很显然叫他心情更为不美妙了。
他站在小道中间,眼睑轻轻抬起来,问沈妄生,“你在开什么玩笑。”
沈妄生还在亭子上,因着修道之人本来耳聪目明,他很是清晰地听见岑涧之握拳的声音,骨节嘎嘣的脆响。但他也没有退让,只反问:“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当然。”
岑涧之掀着唇角笑,面色好像煞是明朗。他偏头瞧着沈妄生,像是已经无法很好地控制表情,眼里呈现带着疯狂意味的笑来。
“我觉得你还是开玩笑的比较好。”
话音落下,他便摘了腰间挂着的长鞭抖开,一鞭子抽得湖心亭垮了半边。
薄枕疏来的时候,岑涧之已经怒火中烧。原因无他,沈妄生直白地告诉了他自己看见的,“我看见你一臂一腿被斩断了,你叫我带他走。”
长鞭缠住了沈妄生未出鞘的剑,岑涧之手收紧了,眉头一挑,“那你说说,你带他走了么?”
“……没有。”沈妄生一搭眼皮子,面色晦暗不明,“我们都死了。”
于是岑涧之就再也忍不住了。
他再不收敛,逼得沈妄生拔剑出鞘,最后剩下半边亭子只余下一根柱子还留在原处,他扬鞭缠紧了打算拉倒柱子去砸沈妄生的,结果先听见薄枕疏气恼的声音。
少年的声音像是为这场缠斗画上了休止符,尤其两个人转头看过去,瞧见少年披着的外衣都因为湿气而黏在身上。那把墨一样的长发还滴答滴答落着水,两人视线齐齐往下,看见那双赤裸的脚丫子,大抵是跑过来的时候急,踩着了石子树枝,留下不少伤痕。
“不碍事,莫要担心。”
岑涧之率先转身,一边往薄枕疏身边走,一边解了自己的外袍,走近就给薄枕疏披上了。他伸手想要摸摸薄枕疏的头发,被人一挥手打了开,他也不恼,只笑眯了眼,“我不过跟他切磋一下。倒是你,鞋也不穿还往外跑,都流血了,哥哥可是会心疼的。”
一经岑涧之提醒,薄枕疏这才感觉到自己脚底刺刺的疼。他登时有些站不住了,一把拽住岑涧之的衣袖抬起一只脚来。待到看见脚底都是细碎的伤口,他又是委屈又是恼火,“都是因为你们!你们是想拆了我家吗!我哥……薄枕霖还在生病,我劝你们不要太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