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数年再挨祠堂的鞭子,往日那些刻入骨血的痛楚仿佛也联合起来朝左秋袭来了。躺在这张熟悉的床上,左秋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空洞的一切,思绪渐渐走远。
左权子嗣缘浅,长女身患恶疾不治身亡,左秋的父亲是第二子,只当了两年家主就意外去世,幺子又死得那样凄惨,家族的重任便落到了左秋身上。
那时候左秋十六岁,左权出山掌管左家四年后把家主之位正式传给了唯一的血脉。这四年太辛苦,挨鞭子是家常便饭,更折磨人的是每次都要跪在祠堂里,面对至亲之人的牌位思过悔改。
忧虑思念难以排解,身心俱损,本来性子活泼的左秋彻底脱胎换骨,成了左家当之无愧的主人
只是比起左权,左秋还算幸运。
圆月入窗,清辉洒落。左秋绕过窝在地上睡着的垣青,随手拿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去了祠堂。
深夜的祠堂仍旧热闹,郑晚书被脱了衣裳吊在院子里那棵树上,身体随着鞭子的抽打左右摇晃。左秋顿住脚步不再向前,默默注视着这场刑责。
郑晚书是左权送到左秋身边来的,虽说是打着撮合两人的旗号,但主要是为了替老爷子看着他。郑晚书私自瞒下了垣青的身份,没完成自己的任务,肯定是要受罚的。
郑晚书和老爷子再亲密也比不上血浓于水,没有人来为他求情,更没有心软放过的说法。鞭子无所顾忌地往臀腿上落,不多时脚下就积下一小滩血水。刑堂堂主得了老爷子命令亲自执鞭,要打满一百下才能把人放下来缓一缓僵硬的胳膊,而后倒吊着鞭背一百。
脚踝被绑起来吊着身体缓缓升高时,郑晚书发现了不远处的左秋,还没来得及扬起一个笑容就被一鞭子抽在肩胛骨上。
左秋走过去叫停了这场责罚,让所有人都下去。刑堂堂主面露难色,说道:“少爷,这是老家主的意思。”
长幼尊卑为重,在老宅里叫左秋少爷,意思再明显不过,左秋并不吃他这一套,淡淡道:”打我吧,家主的意思。”
刑堂堂主带着人迅速撤了,左秋捡起地上的鞭子对着郑晚书比划了两下,扬手狠抽了两下,丢下一句无情的话就走了。
“自己下来。”
垣青这些天都没睡过好觉,这回在左秋的地毯上反倒睡得安逸,日上三竿才睁开眼。已经数不清几顿没吃饭了,垣青突然瞥见飘窗上的托盘里似乎放着一只面包。
垣青挪过去偷看一眼,托盘上还放了一张纸条,写着“垣青早餐”四个字。
垣青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欢快起来,抓着面包就要往嘴里塞。正在此时房间的门被人打开,垣青茫然地看着那些穿着黑衣的陌生人,还没来得及咬一口手里的面包就被他们一棍子砍在肩膀上,当场昏迷了。
垣青醒来时被关在了一个小笼子里,笼子空间狭小,身体只能蜷缩着。
周围都是潮湿血腥的气息,弃奴刑室四个大字冲击着垣青的视网膜。他不知为何会这样,想要开口求救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无论怎么努力都只能发出沙哑的音节,垣青疯了一般用拳头砸关着自己的笼子,外面的人很快被这阵动静吸引过来,呵斥道:“这么早就急着死?”
垣青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一个翻译如果不能说话就全毁了。得了老爷子命令过来施刑的江肃示意下人打开笼门,垣青刚从里面钻出来就被带着尖刺的荆鞭抽在身上。
皮肤被一根根尖刺扎破冒出一串串血点儿,垣青素手抓住荆鞭的一端,想要再向前一步时被脚上的锁链牵制住了脚步。
江肃轻笑一声,抬手把荆条抽离:“别做无用功了。”
垣青呆滞地看见掌心那道鲜红的血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江肃看他已经放弃抵抗,让人把他按趴在A形架上。
裤子被人用一柄锋利地刀子划开,两个下属一人一鞭扯开垣青的两瓣臀露出中间粉红的臀缝和微肿的后穴。
家主果真对这个贱奴动了情,想必这个屁股承受过不少宠幸,垣青这条命果然留不得了。荆鞭柔韧性极好,又十分狠毒,江肃对准那个不知羞耻的地方抽下一鞭,尖刺从娇嫩的臀缝上狠狠滑过,垣青仰头嘶哑地喊了一声。
江肃不等垣青喘口气儿,举高鞭子再次抽下来。垣青本能地往旁边躲去,荆鞭正好落在左边的臀肉上。尖锐的刺扎进皮肉里去再拔出来,掰臀的两个下人十分害怕波及,用了十足的力气扯着垣青颤抖的两瓣臀。
江肃眸色一寒,举起荆鞭狠狠朝他后穴上连续落了七八下。垣青胳膊扯着链子哗啦哗啦响起来,被灌了药的嗓子发出凄惨无比的哀嚎。
刑堂里的人听惯了这样的叫声,心里不会产生一分怜悯之情。江肃换了根藤鞭,比着垣青的腰抽了一下,除了本能地颤抖外,这人已经没有另外的反应。
“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吗?”江肃问道。
垣青摇摇头,并不想听理由,他只想知道自己的嗓子是不能永远都好不了了。
然而江肃不遂他愿,偏要告诉他:“因为你这种人本就不该出现在家主身边,更不该让他对你产生一分一毫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