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晚书那边大清早就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垣青这边则全然不同。天空放晴,左秋拉开窗帘,坐在床边端详着垣青安静的睡颜。
垣青被他看醒了,刚醒来声音有些哑:“家主安。”
“我不是说了,不要叫我家主,”左秋贴在他耳边说,“叫左秋,这次听见了吗。”
“左…左家…家…主……”
不如不说。
近来并不太平,都在传左秋为了护一个塔曼贱奴发落了一位修司部长。这已经不是左秋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争议也从未断过。
年末一场国会上,一直跟在郑左秋身边的郑晚书换成了垣青,他并不参议国事,只是安稳跪在左秋身边,但这事儿却成了最后的导火索。
众人等待这个机会已久,筹谋和当年一样联合起来逼宫。当年左秋父母意外丧生,叔叔因为一直为塔曼人谋求平等而被逼死,左秋尚且年少,要不是老爷子铁腕镇压大局,这天下早就归为他姓了。
这场阴谋已经酝酿许久,今日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面对众人唇枪舌战的讨伐,左秋百无聊赖地抓着垣青的头发玩儿了许久,终于听见一句要害的话。
“那就表决吧。”在位几十年的老家伙董游故作姿态地扫视了所有人,视线似最后轻飘飘地落在左秋身上,“既然大家都对家主有所异议,那我们就重新表决吧。”
表决结果很明显,左秋看过之后却无动于衷。董游有备而来,十几支枪指着左秋逼他主动下位。左秋淡淡开口道:“王族之内,左氏之外,萧阮周庆四家,董游,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了。”
左秋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和圣堂画像里神女的眸子如出一辙。千百前年王族因此而被人供奉,如今左秋已经不需要靠这些无所谓的东西了。
离上位只差一步,董游不怕左秋的威胁,吩咐下人开枪。
议会大厅在宗教圣堂,正逢十二点的十二下钟声响过,无人敢动,全场一片死寂。在董游呆愣的目光下左秋拿起一支枪来,轻笑道:“是不是觉得人多,我就不能杀了你们。”
一声枪响过后,烦人的老家伙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垣青紧贴着左秋的腿,不敢抬头看眼前发生的事。
“来人,把董议长搬走,圣堂的绞刑架上缺个挂件,他最合适不过了。”
左秋微笑着看着剩下的人说道:“既然董议长不幸身亡,我们重新表决吧。”
武力镇压如果只能管一时之用,那就说明铲草除根得不够彻底。不管表决结果如何,左秋没放任何一个走。短短的五分钟后,圣堂议厅里充斥着肮脏的血腥之气。
家主手段强硬起来,旁人根本不敢说什么,何况那些老家伙尸位素餐多年,死了反倒更多人高兴,新人上位比他们在地下腐烂的速度都快。
此事一出左秋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不过罪责不是杀人,而是让圣堂染血,惊扰了神女安息。左秋不相信这世界上除了垣青竟然还有这么多人相信那些荒诞说法,但事实就是如此。
一家之主冒犯了人人敬仰的神明,自然要付出些代价。次日正午,左秋在圣堂神女画像前长跪。垣青在主宅里担心得不行,逮着腰酸背痛的郑晚书问东问西。
“放心吧,除了老爷子没人敢打你的家主。”郑晚书正准备收拾行李从主宅搬走去萧铮家里,随手丢给他一个荆轲玩偶,“送给你。”
垣青掐着玩偶等了许久都不见人回来,扒在窗户上往外瞅家主的车有没有开进来。傍晚时分,垣青脖子上的项圈电击开了一瞬,垣青光着脚往楼下跑。
左秋刚迈上一个台阶,就见垣青莽莽撞撞地下来,随即撤回了脚步,等着人扑进自己怀里。
“家主!”
垣青上下摸了摸左秋身上,并没有发现什么伤处,又跪下来想要卷起左秋的裤子看看膝盖,被人一只手按住了脑袋。
“垣青,一点都不规矩,”郑晚书胡乱揉了揉狗头,笑道,“扶我上楼去。”
左秋跪了两个多小时,老爷子故意折腾他,跪坚硬的地面不说还要让他加根铁链子在腿下。左秋上次说错话,这次权当补上的,也没说什么。
跪着的时候倒还好,站起来后反倒疼得厉害。垣青见不得左秋受一点儿伤,看到他腿上那一片深刻的压痕就红了眼,焦急地要给左秋叫医生。
擦不擦药都不打紧,现下有件事更为重要。左秋翘起一条腿来踩在垣青肩上把人定住,慵懒道:“垣青,我们一起去泡澡行不行?”
左秋想和垣青共浴,不过对方似乎把他当成了残废,洗澡时在浴缸里尽心竭力地当起了奴才,拿着块毛巾这里擦擦那里蹭蹭。
“垣青,你能不能别忙了,”左秋支起一条腿来,用手撩起水泼在垣青脑袋上,“不解风情。”
垣青这才注意到左秋在水里支棱起来的性器,脑子里嗡的一声,结结巴巴道:“家主,我不会水……”
左秋不坏好意地看着他。
“岂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