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尘疑惑道:“您为何不自己告诉临虚神君呢?”
云青崖略显无奈地耸肩道:“因为我是偷跑出来的,我已经从他屋里抄了三遍《南华经》了,好不容易等到他出门练剑,总算能跑出来了!”
“…啊??”在司空尘微愣之时,云青崖已经转身足尖一点,袖袍翻飞间跃向半空,见状他连忙道:“等等,云仙君,那边是山崖!!”
司空尘心下一惊,疾步上前追了过去,但云青崖身姿灵动如迅鸟,早已飞出树间,消失在层层晨雾中。
正当他担忧之时,忽见一只青羽小鸟冲散云雾,在山峰间翩飞翱翔,展翼迎风,随后耳畔便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哈哈哈,终于自由了!!”
“……”
司空尘一阵缄默,忍不住叹了口气,开口道:“…真是任性的仙君啊。”
他总能做出旁人无法预料之事,那种特立独行的性格与清俊皎好的容貌许是最能让人倾心相待。
只是他人的侧目也许并未全是善意,那样灵动美丽的青鸾鸟儿任谁都想据为己有啊…
司空尘独自望向那人远去的山峰,低声道:“…我到底在奢望什么啊…”
云青崖只身来到西陵城中西市的勾栏瓦肆中,那里可谓是常年高朋满座,宾客如云,正似游记所言“深冬冷月无社火看,却于瓦市中消遣”。
而人多之地,消息自然也就愈发繁杂灵通,这不他才刚从屋棚下站了一会儿,就听旁边的几名青年说道:
“哎,你看到了没,昨天城里从郊外撤回来好多天玑门弟子!”
“当然看见了,听说是分舵被魔族捣毁了,哎,这临近上元为什么会有魔族突然作乱,他们不是自太初之战后就极少踏足人间了吗?”
“这我哪知,我们这些寻常百姓哪管得了这么多。”
“……”
云青崖悄声立于暗处倾听,心想这些突然出现的魔族定然跟那个狂妄的天魔脱不了关系,也许就是那人故意为之。
如今太虚观内的魔气来缘尚不明朗,倘若能寻到那人问一问或许会有什么线索,可是西陵之大,他会在哪儿呢?
云青崖边苦恼着边向瓦舍中的梨园戏院走去,那里金石丝竹,朱弦玉磬,唱曲的,弹琴的,说书的,好不热闹。
他好不容易挤进去,却听到临桌有两个年轻女子正在议论着什么:
“…你看远处那一桌坐着的人,好生奇怪啊。”
“看起来像个官家公子,生得这么高大英俊没准是皇亲国戚?”
“我倒觉得他不似常人,虽然英武不凡,但眉间有股不好惹的煞气,许是军中之人?”
“军中人怎会来这儿看戏,算了吧,戏要开始了,莫管了。”
云青崖顺着那两人的话朝远处望去,一眼便瞧见了那位颇惹人注目的玄衣身影,正是几日不见的燕无渊。
只是他没想到,堂堂一界之尊,竟然会跑到人间的勾栏瓦肆里看戏?!不仅众目睽睽之下坐在一处空桌上,而且对凡人的打量也熟视无睹,俊美锋锐的脸上一片冰冷漠然之色。
“…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云青崖压下心中的疑惑与惊讶,随手捉了一个正在打杂的小二问道:“小二,我向你打听个事,那个人,经常来这里吗?”
那小二答道:“从前没有,这几天经常见这位爷来,一坐就是大半天,出手也阔绰,包了片空桌也不准人打扰,许是不知哪来的贵人吧。”
“…原来如此,多谢。”云青崖在那小二离去前向他递了些银钱,随后站在原地若有所思道:“那人应当不会做心血来潮之事吧?难不成这里有什么东西值得注意?”
反正想也想不清楚,坐以待毙可不是青鸾的行事准则,于是云青崖便索性挺胸抬头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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