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湖之中,燕无渊虽一身黑袍却并未融入这无边夜色里,相反他全身皆被浓厚的赤色魔气所覆,既醒目又令人胆寒。
而那柄腥红似血染的长刀在他手中犹如行刑的利刃,即将审判着高高在上的罪神。
“…很惊讶吗?是惊讶于孤还活着,还是惊讶于你的死期将至?”燕无渊唇边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原本俊美的脸庞邪气四溢,眼底的杀意更是深不见底。
灵郁闻言面露惶恐,急忙扭动身子想要挣脱血荆的束缚,但可惜毫无作用,那荆棘如同蛇一般缠上了他脖颈,于是他只得开口怒呵道:“你如今堕落为魔,早已不是昔日的天神帝渊,还妄图与陛下为敌,罪不容诛!”
那番话看似正气凛然,却让燕无渊忍不住笑出声来,而后冷声道:“…你可知孤最恨你们这些东海之神什么吗?就是明明行着如此十恶不赦之举,却硬要装出大义凛然之态,真是令人作呕…”
话音未落,他刀锋已至,焚天之刃似一道赤色的疾电,划破了孤冷的夜空,一瞬间便砍断了灵郁的右臂!
“…呜啊啊——!不过区区罪人…你竟敢…!”灵郁面容扭曲,不住地嘶吼,断臂处的鲜血流淌而下,那脚下的盛开的红莲花在其浇灌之下显得愈发妖艳。
燕无渊冷笑着不再言语,他缓缓提刀上前,玄色的外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灵郁老贼,你就先去黄泉路上,等着你的神皇陛下吧…”
说罢,他挥刀欲要砍下灵郁的首级,但只见灵郁忽而露出诡异地笑容,那苍老惨白的面容变得格外可怖,幽幽道:
“你杀不了我的,这俱身体不过是躯壳,待死后我亦可回归东海建木之上,虽然拿不到神皇剑…但陛下早有谋算,那鬼车的元神上刻有凶咒,一但被摧毁就会印在神剑残片之中…”
“…不论是大妖亦或是天魔,在凶咒的影响下,皆会沦为失去理智的疯狗!你这魔头…也不例外!”灵郁近乎张狂的大笑着,他似是早已预料到了自己的胜利。
燕无渊闻言勾唇哂笑,刀锋上的血腥气使得他胸中的魔血翻涌,暴虐的情绪撕扯着的他的理智,但又被几经克制,最终化为冰冷的杀意:“…哦?那你不妨试试,且看孤究竟能不能杀了你!”
语毕,他周身的魔气暴起,霎那间刀出如龙吟虎啸,裹挟着赤焰般的魔息,狂风摧石般攻向灵郁。
那名黄袍老者立刻血溅当场,尸身倒在了盛开着红莲花的湖面之上,但他身死神魂尚在,只见一缕金色的魂魄自尸体上抽离…
就在此时,脚下血色的荆棘竟腾空而起,将他的神魂牢牢地绑住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
灵郁此时虽为虚体,但仍然依稀可见他惊恐万状,眼见自己的神魂被缚,竟动弹不得任人宰割!
燕无渊见状踱步上前,深邃的眉眼间尽是狂愎凶戾,宛如一只等待了许久的野兽,终于因猎物的落网而心生愉悦。
“…孤若是没有弑神之能,又怎么逆天复仇?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这千年的怨恨到底是何种模样…”
“红莲寂灭——!”
燕无渊挥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他的鲜血充盈着魔息,流淌到了盛开的红莲之中,只见那猩红的湖面之上腾生出了无数枯骨怨鬼,他们叫嚣着,哭泣着,哀吟着,扑向了那缕神魂!
[仇恨所至之处,一切皆将毁灭。]
“呜啊啊——!你竟敢——!堂堂罪人…竟敢弑神…!!”灵郁的魂魄发出痛苦的咆哮,他被那些恶鬼不断撕扯分食,最终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