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杯子特别小,一大口想喝个饱陈妄观察一下,得两个樽空瓶,侍者得弯二三十次腰。
他吃不消,喝了一杯就跑开了。
转啊转,这座花园里安静又古典,木廊下挂着很多副画作,陈妄捏着一罐乌苏啤酒边喝边看。
他不懂画,也只看出色彩漂不漂亮。
一口麦芽发酵的酒水,一声喉结滚动的咕噜声,易拉罐里的气泡和液体互相爆炸又融合。
喝出了满天星晕,也喝出了眼下醉红,嘴唇被酒液的浸润变得更加湿红烂漫,那画廊他没欣赏完,他走得很深,在花园座的后面。
他找了个能靠着的地方,就着橙黄的月色又飘飘悠悠地抿着。
星星在他眼前转来转去,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像在烤棉花糖,云朵柔软又发甜,烤箱里定好时间“嘭”一下就弹跳出来的麦芽食物香气。
炽热的温度从心脏调到脉搏,爱呀情呀好呀变成婉转着嗓子的苏曲在他脑袋里不成调地哼着,盈盈地水袖在涂着大红胭脂的水眸里流转,又流到眼前。
懵懵的眼前出现一头蓝毛,那人笑得很有意思,年纪很小地直勾勾盯着陈妄。
庄园放着平井大的Beautifuljourney,那二十秒的前调让陈妄想到初夏软绵绵的夏意,打在身上只觉得惬意,舒服流窜四肢。
那蓝毛变成一个点,从远到近,飘到陈妄的鼻尖,挨得很近。
陈妄想到初夏,想到啤酒,想到十九岁,最后定格在昨夜操干的周矜子。
蓝毛露出笑样,正欲启唇。
“--唔”
衬衫下打着的蝴蝶条纹领带被男人拉下,上半身因为惯力向下摔去,被男人的嘴唇含住,柔软的触感让蓝毛有些呆滞。
贴着唇缝像哺乳动物一样软绵无害,粉唇相撞,陈妄贴了一会儿,开始出击,他的舌头被酒精鼓励变得大胆,撬开了男孩的嘴巴,细碎地亲着他的牙齿,忍不住额头也贴上去。
满足的呻吟从唇齿间溢出,这是一个很缠绵悱恻的吻。
属于蓝头发的“周矜子”。
告白的话语已经说出口,静室突然变得安静,是从自己说出话开始安静,还是自他进来变得安静呢?
周矜子是一个很骄傲的人,这代表着他从来不会思考和观察别人,因为他自己就是最完美的造物,那些特定的语言修饰最高等级的赞赏在他身上也不过是随便雕刻的贝壳。
他不在乎任何人,他的眼睛里只放得下艺术和他自己。
下巴昂着,居高临下又带着一些趾高气昂地说:“关子津,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
五个人都不动了,端着酒杯的手也把酒杯放下了,都变成了僵硬沉默的机器人,使用不熟悉的机器眼睛去看告白的主人公。
关子津现在25岁,他比周矜子大一岁,却总是表现出自己是年长者的风范,总是对周矜子说“矜子,这个不可以。”“矜子,那个你要这样做。”
他的脸也很俊,不是陈妄的锋利艳煞,而是一股温柔的读过很多书的书卷气,合标准的斯文内敛,架着一副烟丝灰的细边斜方形的镜框。
他的睫毛纤细,没有陈妄的长,周矜子站着用身高优势打量他。
关子津笑起来,笑得很斯文很合标准,慢慢地说:“我也喜欢你,矜子。”
“就算你不告白,我也会告诉你法国的‘梵高杯’参考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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