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男人身材挺拔,衬衣加西裤的搭配更衬得他肩宽腿长,说话时脸上没什么表情,服务生的脸却莫名红了。
她反应过来,声音又细了一个度:“五号桌在这边,我带您过去。”
陆庭柯已经收回了目光,闻言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是靠窗左数第三个卡座吗?”
答案其实很明显——靠窗的位置只坐着一个夏息橪,其余全都是空座位。
服务生下意识点头:“……是的。”
“好。我自己过去吧,谢谢。”陆庭柯淡淡地朝她点了下头,径直掠过她往窗边走。
彼时夏息橪还没注意到有人在逐渐靠近,他正低头专心致志地开心消消乐,眉头因为卡关而紧锁,琢磨半天才动一下手,指甲偶尔戳在屏幕上,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离得近了,陆庭柯越发能看清夏息橪的样子——
和几天前没什么不同,甚至脸颊上的肉又多了一点,偏头吸可乐时腮帮会微微陷下去,看上去手感十足的好。
他看着夏息橪白净的侧脸,很轻地皱了下眉,随即又舒开。
还以为不会再见,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而且是以这种令人尴尬的身份和方式,陆庭柯一时竟不知该感叹还是怪罪这场巧合。
他缓步走过去,一面落座到夏息橪对面的沙发,一面说:“抱歉,久等了。”
沉稳成熟的男性声音撞入耳朵,听起来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哪个午夜梦回时在耳边徘徊过无数次。
夏息橪闻声抬头,直直撞进一双波澜不惊的黑眸,几乎是一脸错愕地愣在了原地。
昨晚刚刚在他梦里出现过的人,现在站在了他面前,真实的,触手可及的。
那天回家后,夏息橪的睡眠质量几乎是跳崖式下滑,整晚整晚地做梦。梦里除了他自己,就只有各种各样的陆庭柯,有揽着他坐在床边的,有调侃他不穿内裤的,还有动作温柔地给他擦眼泪的。
更多的时候,陆庭柯只隔着一步的距离面对着他,那只戴着半掌手套的手就从他身上轻巧抚过,随意撩拨两下就能让他大汗淋漓,而后在他逐渐得趣时甩手在臀上落下一巴掌。
每每这时,夏息橪都会从梦中痛得醒过来,却发现是自己睡觉不老实翻身压到了屁股,然后换掉湿得一塌糊涂的内裤回来继续睡。
想起这些不可告人的梦境,夏息橪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
陆、陆庭柯怎么会出现在里?!
夏息橪有些惊疑不定地想,他是被按头来相亲的,那陆庭柯……
他再次飞速打量了人一眼。领口扣子只敞开一粒,袖口平整,隐约露出腕上的表,整个人透着股禁欲的气息。头发梳上去用发胶固定着,眉眼锐利,唇角勾着一丝弧度,礼貌而疏离,仿佛……
仿佛从来没见过他一样。
愣神的工夫,服务生推着餐车过来了,“您好,打扰一下,您的餐好了。”
菜是叶杉提前点好的,夏息橪看了一眼服务生和他身上的衬衫西裤小马甲三件套,接着又转头看看陆庭柯,突然灵机一动:“你是这里的服务生?”
“……”陆庭柯手一晃,桌上立刻多了一摊水渍。
他抽过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答道:“不是。”
“那你……”
他否认得干脆,表现得又如此淡定,夏息橪一怔,心头浮起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
果然,陆庭柯和他对视了一眼,“大概是来相亲的。”
夏息橪:“……”
他不说话,陆庭柯还以为他在担忧别的,于是宽慰道:“你放心,那天的事我不会告诉你妈妈。”
沉默了几秒,陆庭柯又道:“抱歉。”
即使是两厢情愿,他那天的行为也绝脱不开趁人之危的成分。单是为了这份冒犯,陆庭柯自觉应该对夏息橪道个歉。
谁知后者抿着嘴斟酌了半天,最后小心翼翼地问出一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听叶杉的意思,陆庭柯是有正经工作的。除了遇到经济问题,他实在想不出陆庭柯私底下去会所接活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