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江淮总睡不够,可能是因为犯春困,可能是因为心情郁闷还要被操,他提不起性致,温柔的动作变得乏味,只有强硬的挟持能激起他颤栗的快感,做完之后他就卷着被子睡觉,全身陷进那柔软的羽绒里,一觉无梦睡到第二天中午,翻个身还要再睡几次回笼觉,磨磨蹭蹭到肚子饿透了才起床。
下午的时候乌以沉说父母买了几箱水果,让他回去拿一点,计江淮累得不想出门,便没有跟着去。
泡泡喜欢看电视,每当电视机屏幕发出光亮时,它就会站在电视机前满怀期待地等待,计江淮会放一点动画片给它看,它目不转睛地趴在地毯上,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
电视机里夸张的色彩接连不断照在沙发上,计江淮窝在毛毯中,他漫无目的地玩着手机,他将那天偷录的视频看了又看,由噪点组成的画面变换着肉色和背景色,远远看去他们三人挤在一起的样子像一大团变异的肉块,肉块上横出来的肢体在摇晃蠕动,仿佛虎视眈眈着要侵蚀偷窥者的精神。
计江淮感觉胸闷,他起身去后院散步,后院的桃花树已长出葱绿的嫩叶,落在地上的花瓣都被泥土埋没,而玉兰花树开花开得无比灿烂,无数白花攀满树枝,在一众绿叶中显得格外圣洁。
天气变得稳定而温和,只穿两件长袖就足够了,计江淮在后院溜达了一圈,被凉风吹醒了头脑。
他想起藏在保姆房里的一沓钱,他走去看了一眼,那两万块纸币还夹在床头柜后面,他取出来数了一遍,一共是221张,大概是乌以沉随手一抓,并不在乎实际是多少钱。
计江淮在想要不要把钱还给乌以沉,反正他在这里也用不上现金,乌以沉还会不时往他手机里转账,刚用掉了一点钱又增加了很多钱,计江淮很难算自己到底花了多少钱。
计江淮把钱又塞了回原位,他走到客厅,看着空荡荡的房子,他突然意识到这是第一次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
计江淮喜欢探险,他刚来这里时就想到处搜查满足好奇心了,他好奇富人们会买什么东西、会收藏些什么,虽然乌以沉有光明正大地带他介绍过,但做贼偷偷乱翻东西才是最刺激的。
计江淮跑上二楼书房,他曾在这里发现乌以沉把他的衣服丢掉,这件事在他心里一直是芥蒂,只是时间一长,这芥蒂变得圆润光滑,他已经不想再花精力追究了。
乌以沉的书房很大,书柜都是嵌进墙壁里的,两面大书柜拢共一千多本书,什么题材的都有,与其是研究性读物更像是乌以沉随心所欲买的,大部分都是拆了包装就没翻过。书房的电脑是台式的,曲面屏幕、机械键盘和内嵌灯光的电脑主机,一看就是很专业的款式。
计江淮拉开书桌的抽屉,最左边一格是文具,中间的格子是一些杂物和证件,最右边的格子里面装满了现金,百元大钞都用白纸条捆得整整齐齐,小面值纸币和硬币就凌乱地堆在一起。
计江淮悄悄拿了十多张纸币塞进裤兜里,他把柜子里的现金弄乱,好掩盖自己的罪行。
现金柜的下面一格抽屉里放着五只名贵手表,手表都安稳地卡在手表架上,计江淮认出其中一只他还带过。
看完了书房,他就下到负一楼找东西玩,他不知道怎么开乌以沉的游戏机,他只会把架子上的游戏盒子拿起来看,凭着花花绿绿的封面猜测游戏内容。
游戏房的隔壁是电影房,他本想看看能不能自己放点电影来看,但刚打开电脑就发现要密码,计江淮想起乌以沉就是在这里看冥塔的试验视频的,他在房间里找了一下,果然在零食柜的一个格子里发现了冥塔的档案盒。
计江淮的心脏突然跳得飞快,他赶紧打开盒子,里面只放着两份资料,一份是他多年前手写的个人简历表,另一份是他在冥塔的病历。
计江淮把盒子倒过来,盒子里没有任何暗道,仅仅只有这两份无关轻重的资料。
计江淮直觉不止这两份东西,肯定还有资料被乌以沉藏起来了,难道乌以沉预想到他会来搜东西吗?
计江淮着重翻看了病历,上面记录的伤痛他都有印象,特别是几次出血伤,跟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没有额外的加工应该也没有删减。
整本病历看下来都没有提及定位器的事情,计江淮怀疑冥塔故意抹去了定位器手术,这是性奴到冥塔做的第一次开刀手术,比之后的受伤都重要,怎么会没有记在病例上。
或许是有记录的,但被乌以沉销毁了,之前计江淮提出要去医院拍片的时候,乌以沉一开始是同意的,但又突然转变了态度说没必要。如果定位器确实失去用处的话,那肯定是取出来比残留在体内要好。计江淮慢慢察觉到异常,乌以沉就是在那天提出了替他还债,那时候计江淮被惊喜冲昏了头脑,自然而然就将定位器的事情抛之脑后,现在想来却疑云重重,乌以沉会不会提前知道了定位器的实际用法,想要以“还债”来转移计江淮的注意,而冥塔的资料让乌以沉确定了定位器仍然起效,所以乌以沉才把有关定位器手术的资料销毁了。
计江淮感觉后背在冒冷汗,即使是有钱人也不会轻易抛出700万帮别人还债,计江淮不认为乌以沉对他的爱能胜于700万,而且钱又是那么直观的东西,要是乌以沉对他腻烦了,乌以沉会不会变成像冥塔一样的债主来压迫计江淮呢?
计江淮赶紧把资料放回盒子里,他将一切痕迹恢复原样后就离开了电影房,他去了浴室,将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下来,然后一寸一寸地按压皮肤寻找着可疑的硬物,奈何摸遍了也摸不到异常,要是这么容易找到的话他早在几年前自残的时候就挖出来了。
如果定位器藏在内脏里就没那么容易摸到,但内脏是会蠕动的,定位器会被挤压着游动到别处,除非是固定在骨头上,或者就是替换了整块骨头。
计江淮放弃了摸索,他感觉身体和内心都很冷,他把衣服穿回去,在暖气底下把手指吹暖了。
天色渐暗,一直快到晚饭时间乌以沉都没有回来,计江淮打了个电话给乌以沉,奇怪的是铃声响了很久都没有接起,计江淮以为他在开车,便发了信息过去问,然而十分钟后乌以沉才回了消息。乌以沉说他现在在陪父母散步,会晚一点回去,让计江淮先自己做点东西吃。
计江淮奇怪乌以沉这么反感回家,怎么突然间又愿意跟父母去散步了?但别人的家事他也不好猜测,便放下手机自己去厨房煮了碗鸡蛋面当晚饭。
仅仅是一碗简单的鸡蛋水煮面他都觉得麻烦,何况乌以沉每天都做三菜一汤,计江淮一个人可以吃得简陋些,但一想到要做饭给别人吃就觉得必须认真起来,然而做饭做多了终究会厌烦,计江淮却想不起乌以沉有表现过厌烦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