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江淮不喜欢开很亮的灯,天色黑下来之后他只开了两盏白色照明灯,通透的光线将房子照得空荡,像放大镜一样将计江淮内心的空洞也变大了。
计江淮把面碗端到泡泡的狗窝旁,他盘腿坐在地板上,泡泡埋头吃着狗粮,他埋头吃着寡淡无味的鸡蛋面,一人一狗好歹没那么孤独凄凉。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乌以沉终于回来了,计江淮窝在沙发里昏昏欲睡,乌以沉的精神却很好,他走近沙发扑向了计江淮,他蹭着计江淮的脖子,甜滋滋问道:“吃晚饭了吗?”
计江淮说:“吃了。”
乌以沉又问:“想我了吗?”
计江淮“嗯……”地想了一会儿,说:“还好。”
乌以沉假装委屈道:“我可是每分每秒都很想你啊……”
除了两箱水果之外乌以沉带了一些礼物回来,说是陪父母逛街时顺便买的,他郑重其事地从一个黑色礼袋里取出一个黑色的植绒盒子,盒子上烫金着一个英文logo。
计江淮问:“这是什么?”
乌以沉兴奋地说:“给你买的礼物,我一看就很适合你。”
乌以沉把盒子朝着计江淮打开,里面是一副黑色的手表,藏蓝色的蟒蛇皮带和镶金边的圆形玻璃表盘,浮雕数字和蓝铜表针,简约而精致。
计江淮没收过如此正经的礼物,他穿着睡衣衬不起这块表,昂贵的手表戴在他手上像折了价位。
计江淮惊讶道:“这要多少钱啊?”
乌以沉说:“别问价钱啊,多俗套!我是觉得很合适你才给你买的,又不是想你回礼。”
计江淮不敢猜是几个零,他结巴道:“那、谢谢你,我会好好收藏的。”
乌以沉抓住了计江淮的右手,说:“别收藏了,我来给你戴上吧。”
乌以沉迫切地把手表套进计江淮的手腕上,这副石英手表比机械表都要沉,特别是表盘,戴上之后计江淮感觉手腕都被压得没力气了。
计江淮摸着表带上的纹路,还凑近仔细看表盘里的刻字,他说:“太金贵了,我还是出门的时候再戴吧。”
乌以沉沉默了几秒,在沉默之后他继续说:“我想你天天戴着的,你现在戴着就很好看啊。”
计江淮坚持道:“戴着睡觉会不舒服的,洗澡的时候也会弄湿的吧……”
乌以沉妥协下来:“好吧,我来帮你摘下来。”
乌以沉很轻松就将手表摘了下来,他将手表放回盒子里递给计江淮,计江淮摸着盒子上的烫金logo,问:“这是什么牌子啊?”
乌以沉说:“好像是外国牌子,我没注意看。”
计江淮之前给左丘章一买过一副手表,为了在有限的预算里挑选出最好最适合左丘章一的手表,他钻研了很多手表品牌,虽然那是四年前的事情了,但基本的印象还是记得的,而今天乌以沉送给他的这块表的牌子他完全没有听说过,也没见过类似的logo样式。
计江淮把手表盒跟乌以沉的一起放在书房的抽屉里,乌以沉一直催促着计江淮戴上,而计江淮一直推脱着要睡觉了,明天再戴吧。
乌以沉去洗澡了,书房里只剩下计江淮一个人,二楼的浴室的门关上了,里面传出水流声。
计江淮把手表重新拿出来看,手表的表带硬度正常,表盘背面有四个微小的奇怪突起,表扣的造型非常眼熟,计江淮认得,这跟陈维的定位手环的扣子一模一样。陈维不是不想把手环摘下来,而是根本拿不下来,刚才计江淮被戴上手表之后就在观察怎么解开表扣,事实证明只有乌以沉知道取下来的方法,如果计江淮不幸没有发现异常,那就只能永远戴在手上,这副手表恐怕也有定位和监测的功能,表面上是石英表,内里却有电子表的芯片,加上乌以沉那佯装真挚的笑容,无一不让计江淮后背发寒。
一种没有源头的、剧烈的、庞大的、诡异的直觉让计江淮确认了乌以沉的迫害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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