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奇怪的是现在都快凌晨一点了,刘辉还没有回来的迹象,飞仔担心道:“说起来这么晚了刘辉还没回呢……难道在外面喝醉了酒?但明天又不是休息日。”
亮仔嗤笑道:“别管他了,我看他不回来更好,回来了还得听他打呼噜,吵死人了。”
嫌弃归嫌弃,但刘辉的突然失踪还是让人不安,第二天醒来刘辉的床还是昨晚的样子,到了中午午休时也不见刘辉,亮仔给刘辉发的信息也没有收到回复,亮仔担心道:“难道刘辉出了什么意外?我去他车间问一下。”
刘辉在运动区的裁剪车间上班,亮仔不知道他具体几号车间,便直接去问了一下刘辉的车间主管,这才得知在昨晚的晚班里刘辉就因为受伤被送往医院了。
刘辉负责的是运动鞋的皮料裁切,本来大部分是由机器完成裁切的,但还需要手动调整布料位置,刘辉就是在调整的过程中走神,在左手未完全撤离裁切区域的情况就按下了裁切按钮,导致左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被斜向裁切,三根手指受到程度不同的断裂伤,鲜血顿时流满了整块布料,车间主管第一时间就开车送他去了医院,由于情况太紧迫,没来得及通知刘辉的舍友,车间主管也才刚刚回到工厂。现在刘辉做完了断肢缝合手术,人还在医院躺着。
亮仔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给飞仔和计江淮,计江淮虽然讨厌刘辉,但发生这么大的事故也不好幸灾乐祸。亮仔说:“现在医术这么发达,手指头断掉也能接回去的,就是他可能不能在这里继续上班了。”
飞仔打了个寒战,他说:“没想到在我们毕业之前,刘辉就毕业了……”
亮仔奇怪道:“他不是已经干了十多年了吗?怎么会突然走神呢?”
飞仔猜测道:“可能就是因为干了十多年了,所以松懈了,更何况他不可能一辈子都干这个吧,刚好可以换点别的事情做……”
经过六个小时的断肢再植手术,刘辉的手指头都接回去了,但后续能不能动起来还要看恢复情况,幸好卓业是有头有脸的大企业,工厂领导已经在商讨工伤赔款的事情,刘辉不用担心赔偿金和医疗费的问题。
员工受伤在工厂里是很常见的事情,但大部分都是些皮外伤,去工厂的医务室贴个创可贴就没事了,像刘辉这种伤及骨头的很少见,一年也就发生不到五次。刘辉受伤后的第三天,工厂就紧急进行了安全防护讲座,还给所有员工放了一个下午的假,计江淮跟香水瑶坐在讲堂最后一排讲悄悄话,他们的工作还不至于要听这些废话。
刘辉受伤的事情很快登上了本地的新闻,工厂里没有电视机,飞仔就去网上找来新闻看,听着主持人严肃地播报着这起事故总让人惶恐不安,事故就这么发生在身边,计江淮看着刘辉空荡荡的座位总感觉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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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辉受伤一周后,大部分人都逐渐忘记了这起事故,刘辉的位置被年轻的学生顶上,工厂恢复了原有的秩序和效率。还因为没有了刘辉睡觉打呼噜,所有人的睡眠质量都提升了。
计江淮照常跟香水瑶出去约会,他们在经过一家书店的时候,计江淮突发奇想买报纸来看,现在已经很少人会买报纸,书店也只定了十份不到,过期的报纸只能当废品,计江淮只花了三块钱就买到了最近一周的报纸,他把报纸摊开在椅子上,一份份翻开之后终于在四天前的报纸里发现了刘辉的报道,这在这座和平的小县城里算是比较重大的新闻,因此占据了报纸的半页之多。
【工人工作失误被机器切断三根手指,紧急手术六小时后成功接回!】
【5月25日20时许,卓业工业园一员工因操作机器不当被刀片切掉左手三根手指,车间主管发现后立即开车将其送往医院,经过六小时手术后成功完成断肢再植,现患者仍在住院修养,卓业工业园的领导多次前去慰问,并承诺由工厂方承担全部医疗费用和营养费用,具体劳动赔偿方案在有序商讨中……】
香水瑶凑过来问:“怎么还买报纸来看啊?”说着她便抢走了报纸,计江淮只好把头搭在香水瑶的肩膀上凑合着看。计江淮在网上看过刘辉的新闻报道,但不知为何总惦记着再买一份报纸,他粗略地扫了一遍文章,忽然在报道的末尾处,一道熟悉的文字刺痛了计江淮的眼睛,那上面写着:
【编辑杜和雅】
计江淮感觉时间和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杜和雅】这三个字像长了刺又像上了色,灰底黑字却那么刺眼又显眼,计江淮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名字,他想起初次见面时和雅生疏又羞涩的样子,想起和雅洗完澡后柔软的样子,想起酒吧的灯光下和雅闪闪发亮透着爱意的眼睛,计江淮甚至能感觉到和雅抱起来的温度和高度……一切幻觉最后归于红色的感叹号,即使杜和雅仍然存在,也跟计江淮毫无关系了。
“没别的了吧?我们走吧!”香水瑶看完了报道,又随便翻了几下报纸,大多是些无趣的广告和市政新闻,她急着要去吃很有名的火锅,再晚一些就要排队了。
“噢……哦。”计江淮想把那份报纸也带走,香水瑶嫌弃道:“你还带着它干嘛呀,拿着多不方便啊!丢了吧,反正也没啥好看的了。”
书店旁边就有一个垃圾桶,计江淮却犹豫了起来,他想着要不要把和雅的名字撕下来藏进口袋里,但事到如今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吗?
随着瑶瑶的着急,她背包上的白色小兔子玩偶也晃了起来。
计江淮把报纸全都丢进了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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