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皇召唤,重楼不在。”还在床幔内的飞蓬深吸一口气,出声带着明显的沙哑,令下面的魔将相互挤眉弄眼,幸好溪风狠狠的瞪视阻止才没让飞蓬就此爆发:“若与战局有关,你们就继续等吧。”
摸摸鼻子,溪风干咳一声:“并非如此…”他犹豫一下还是照实说明:“神树方向有大变,区域内所有神魔两族都被神树丢了出来,现下无人可以入内。”
飞蓬的不耐烦凝滞了,顷刻后,他弹出一道风灵,同时说道:“汝魔族之人手最好也撤离当地,虽然实际上这并非大事…”其轻叹一声:“吾在神树留了百年多以助夕瑶凝魂聚魄,这应是她意识觉醒,神树为保其尽快恢复而为之。”
溪风以及对飞蓬事迹已有不少了解的魔将,脸色都扭曲了一下,他们集体明悟为何魔尊最近百年心情不好了…心上人为情敌复活而付出大力,他能高兴才有鬼了!不过…适才神将沙哑的嗓音甚至还在床上没起的事实已暗示了一切…万望魔尊心情能好起来!如是想着,溪风毫不犹豫给身后魔将使了个眼色,众魔心领神会,立马退了出去。
只是走在最后的闻弦似乎想起什么,回头躬身一礼:“飞蓬将军,冥主让晚辈给您带句话,土魔神手下有神官听从您当初‘保持低调、静观其变’所言得以幸存,目前想回归神界入您麾下,您如有空不如一去。”
溪风眼神一凝,莲殇、雷逖、安倩沉默不语,沙哑的音调响起,飞蓬的语气却是平静之极:“代本将多谢冥主手下留情,吾最近即至。”
“是!”闻弦再一礼,最后将殿门关闭,睡不着的飞蓬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没有再耽搁时间而是以神力将体力精力瞬间恢复,虽然出不了事,但战争似乎也已至焦灼之时。另他多次轮回间隙在鬼界与冥主相交莫逆,以对方性情,现邀自己一叙…只怕是另有玄机?
忽然想起在鬼界亦交情不错的土魔神,神将嘴角扯起一个苦笑,战争不能容情,他心知肚明却不代表不对朋友的陨落心有哀伤,尤其他上心的朋友,从来都不多!摇了摇头,飞蓬身化清风离去,神族大势一日不定,吾就无法放心,且纵然心有动摇也终有必做之事,成就三皇境界后,当与重楼全力一战!
鬼界,飞蓬有些惊讶的看着在场的蓐收、九天,再转向冥主,他耸耸肩:“喊你们来,是把后土留下的…神官和有些东西给你,顺便…”其轻叹一声:“五魔神等神界长老团,对外宣称是魂飞魄散,实际上,幸存的也只有当年轻判你的后土…”九天、蓐收苦笑,飞蓬脸色变了,冥主摇摇头:“他被魔尊毁去记忆、神力打落轮回,已是普通的人魂,连本王,不拿着生死簿都找不出来,现今五十万年,其运气很好无有被卷入什么纷争魂飞魄散,不过也无人敢冒惹怒魔尊之险引他修炼。”
话锋一转,冥主托腮语带笑意又道:“不过若是你…魔尊定然是什么都不会说,或许我该恭喜他一下,这么多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在九天、蓐收忍笑的表情中,飞蓬面露一缕不自在之色,他撇开头:“就真的…如此明显?”
“噗!”九天直接笑出声来,迎着飞蓬投来的茫然眼神,她无奈摇首:“夕瑶暂且不说,素来以大方得体着称的葵羽对你能避就避,我族明眼人再清楚不过,至于重楼…”其眉峰微蹙道:“在三族时期,吾是看出一点苗头,汝就没发现吗?他来找你比武的频率也太高了!明明兽族年长一辈实力不差、离得更近,而且…”天帝之女似乎想到什么,嘴角抽了抽:“你们独处时,不管是切磋还是品茶喝酒,我和夕瑶偶尔加入,哪次得到过好脸色?他也就顾忌族内误以为汝与夕瑶一对的传言不敢一表衷情罢了。”
飞蓬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回想当年种种的确…蓐收清清嗓子,补充了几句:“当初你魂飞魄散的消息传来,我神族隐藏势力有暴动对长老团动手的趋势,然他们还没来及造反,魔尊就挥军打过来了…”他语气微妙的一顿,刑罚之神深吸一口气问道:“飞蓬,汝可知晓,做出将你贬谪轮回之惩罚的长老团,是何下场?”
飞蓬抿抿唇,蓐收轻叹:“中立的还好,直接魂飞魄散,但是投赞成票的…”
九天点点头:“魔尊用了魔族专门针对魂魄的酷刑,活生生疼到灰飞烟灭,比如始作俑者的水神共工。”天帝之女脸色扭曲了一下:“重楼不仅亲自行刑,还很‘好心’的把共工手里用来治疗神魂伤势的灵药都给其主用了,一点都没浪费,所以他是支撑时间最长的,整整万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无语凝噎的揉了揉额角,顶着三位好友‘心有戚戚然’的视线,飞蓬忽然有一种,如果他入情道不能成功,一定罪大恶极的想法!其晃了晃头,压下繁杂的心绪:“我知道了…那几位神官呢?”
冥主挥手打开殿门,几个神族高手面露喜色的走了进来,之后,众神与布下宴席的冥主宾主尽欢、依依惜别,才告别离去。半路上,飞蓬将冥主所送之酒收起,又对九天、蓐收低声诉说下面一段时间的布局,两神点头应允,亦时不时插上一两句。最终一切都确定下来,神将才先行一步把几位神官带往自己部曲所在之处,将之托付给现在的副手并吩咐一番,便回了重楼的魔宫。
当晚,重楼有些惊讶的看着飞蓬手里的酒,语气有些异样:“碧落酒,上次我只要一瓶,冥主那个小气鬼都不肯给,现在居然这么大方送你整整一坛!”
听出其言语中的醋意,飞蓬轻笑一声,弯起的笑容灿如晨星:“那是因为,我本该是再见不到的死人!”在重楼脸色不太好看意欲反驳时,他揭开封泥、酒香四溢:“少废话,老规矩!”神将挑挑眉毛:“你若败,三天不得用空间法术,我则三日不拿剑!”
闻听飞蓬道出曾经在神魔之井品酒时所立之规矩,重楼不由露出思忆的暖意,赌约用意是喝醉者不能用平时最常用之法术武器,至于结果…不用空间法术的自己在神魔之井每走两步就迷路,飞蓬时不时本能摸摸腰间的剑再不舍放下手,样子简直好玩极了!
几个时辰后,眼神一片迷离的飞蓬艰难的喘息几声,重楼狠狠的甩甩头:“怎么,还继续吗?”
“不…我…三天不用剑…”倒在桌子上的飞蓬呻吟了一声:“嗯…这劲儿…还真大,还有多少…你…自己喝了…吧…”
低低一笑,重楼抱起酒坛来了个灌饮,末了,其语气分外任性:“滋味很好,过两天我去找冥主,不想打架就把酒都交出来!”
“噗!”飞蓬笑倒在地毯上:“哈哈哈这算是引狼入室?”随身体翻滚,先前的豪饮落下的大量酒渍这下立即从衣领流入进去,仅仅片刻就润湿了整个上衣,蹭开的领口随神将不停颤动之笑声越来越开,更露出沾染酒液、闪烁荧光的白皙肌肤,在魔尊眼里堪称活色生香。
艰难的移开视线,重楼看了看窗外,声线有些干涩说道:“不早了,上床去睡,别躺在地上,飞蓬。”
嗤笑一声,喝醉酒的飞蓬比平时更多了一抹外露的桀骜锐利:“哈,重楼,我有没有说过,不喜欢仰头看人?”
重楼一愣,被飞蓬抬臂一记肘击撞个正着,没能站住的魔尊一个踉跄倒了下去,正好砸在神将身上。在重楼身下的飞蓬发出一阵大笑,气的对方直接以吻封缄,结果他还不依不饶的握掌成拳想故技重施,被重楼及时抬手阻止,飞蓬自不肯罢休又接着动手,一神一魔就如此在厚实的地毯上纠缠起来,不知不觉间打斗变了味道。
打打闹闹中,酒醉的神将渐渐落于下风,衣衫凌乱的飞蓬在发觉身上只剩下最后一件衣服时暗叫不好,下意识就想召唤照胆剑芒,然耳畔传来一声意味深长的笑语:“赌约!”身体陡然僵直,魔尊玩味一笑,乘机撕碎其亵衣。
白皙肤色在酒后泛着些微的红晕,其上有幽蓝色的碎发凌乱分散,遮住了蓝色的双眸,重楼眯了眯眼睛,抬手将柔顺的长发拨到暗色的地毯上。对上那双深邃又充满情意的红眸,想起今日知晓之事,飞蓬面上有些发烫,他干脆阖眸咬唇、侧头不语,却不知在跳跃的烛光下,自己如此默认之行为无异于赤裸裸的引诱。
毫不犹豫撬开他的齿列,酒后炽热的吐息喷拂在脸上,飞蓬喘息着回应了对方的纠缠,双腿下意识磨蹭重楼的腰,腿根不时碰上坚硬的势峰,与醺然的酒意一道激起欲望,淡化理智,红眸即时一片暗沉的血色,魔族占有的本能占据上风,令重楼只想与身下的神立即交融一体、肆意攻城掠地,与他进行最亲密地悱恻缠绵…飞蓬修长有力的双腿被一下曲起,全身最柔软脆弱的部位展现出来,酒意愈酣的重楼动作急躁之极,未有任何抚慰就将滚烫的凶器用力撞入,其力道几欲噬神。
炙烈的欲望才占领稍稍温暖起来的身体,就迫不及待想得到更多,于是,眼前发黑连喘息都来不及的神将被魔尊直接抱了起来,其双腿架于对方肩膀,整个神体的着力点只有被恣意癫狂贯穿的相连之处,在短短几息之内,全无反抗之力的飞蓬就痛得泪如雨下。
可身下放肆的顶弄只是开始,魔尊迅疾的顶开层峦叠嶂的包围,狠厉的戳刺神将体内敏感之处,耳边骤然传来尤带哭腔的闷呻低吟,甬道亦死死收缩绞掴,但如斯排斥只带给了侵略者难以言喻的快感…重楼喘息着将自己抽出,再以更重更快的力道攻陷飞蓬颤抖的身体,他来来回回不停享受着这般无上欢愉,逼得怀里的神发出破碎哽咽的哭声。
敏感点被反复肆虐,带来的致命快感逐渐形成怒海狂涛般的情潮,蓝眸内的情泪不停滑落,模糊了面前的视线,神将不知何时已被放下的双腿无意识的紧紧缠住魔尊精干的腰,其双手更环上对方的颈项,飞蓬时不时使点儿劲迎合重楼的占有,唇畔溢出看似痛苦实则欢愉的破碎呜咽,情事明显渐入佳境。
“啊!”决堤时飞蓬身体猛然一个痉挛,他下意识想要躲闪,却被重楼按着腰动弹不得,其只能感受到体内被炙烈的热液烫遍,神将终于清醒过来,此前种种在脑中流过,最终汇聚成几个大字“自作孽不可活!”耳边响起魔尊沙哑餍足的笑语:“虽不常用,然幸好卧室内有浴池…咱们不用出门。”
“哈…”飞蓬无力的翻了个白眼:“终于承认这回你也醉了?”
重楼红眸露出明显的心疼:“若非如此,怎会失控?下次你来吧,飞蓬。”
“唔…”还环在魔尊颈间的手一紧,神将蓦然一笑直接略过这个话题:“愿赌服输,三日之内,汝不用空间法术,吾亦不拔剑,其他没有。”没等重楼再说什么,飞蓬抬头堵住他的嘴,模糊的笑声消没在相贴的唇舌间:“不想继续就去沐浴,少废话。”重楼眼神闪了闪,动作轻柔的抽身退出并抱着飞蓬沐浴更衣,末了一神一魔躺在床上,烛光泯灭,他们没多久就相拥而眠,寝殿内只一片静谧的温馨。
第8章、魂梦与君同
清晨,寝室
飞蓬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想要起身,却在一僵后跌回床上,重楼被他动作弄醒,于背后露出一抹笑意,又在对方回头时化为平和:“时间还早,我们再睡一会儿吧。”对神将蓝眸中的羞恼视若无睹,魔尊揽过坚韧的腰身,语气温和一如往常。瞪了装傻的某魔一会儿,飞蓬最终败给了那张完美无缺的真诚脸,磨牙侧过脸,本就还困倦着的他阖眸渐渐睡着,浑然不知重楼在身后凝视的眼神是何等温柔。
再次醒来时,重楼已经不在,飞蓬勾勾嘴角,想起先前对九天、蓐收所说的军事布局与召回旧属的决定,神将莫名有些幸灾乐祸。
正在议事的书房,难得缺席的首席魔将忽然闯入请罪
“所以…”魔尊手里紧紧捏着一张信纸,脸色沉凝看着单膝跪地的溪风:“你家水碧和女魃…一起给本座玩了失踪?!”
溪风垂头丧气道:“属下是被女魃大人…背后打晕了,等醒过来就只看见这封信,说她和女魃大人…咳咳…去小世界玩一段时间,等…打完了再回来。”
莲殇、雷逖、安倩、闻弦等魔将在下面面面相觑,谁都不敢插话。重楼沉吟了一下,又问道:“呵,若光是如此,只怕不需要你刚进来就请罪吧?”
魔尊语气平静之极,反而让溪风抖了抖,才低声禀报道:“属下见状不好,去拜访了一下…这些年加入尊上麾下,却都是神界旧属的高手,他们…大半一道消失了,现场只留下…飞蓬将军嫡系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