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幽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夜庆,管理层给每位会员和大股东递了请柬,先设宴,后寻欢,地点定在市区的东丽大饭店。
一个金发碧眼、胸肌傲人的男人正在台上致辞,他是觅幽的创始人,圈里有名的Dom,有传言说MISYOU的创立就是为了给他的众后宫安家,对此当事人大呼冤枉,并表示自己非常尊重一夫一妻制度。
“第七个年头,祝大家的性欲依然和夏日池塘的水葫芦一样旺盛,干杯!”
“苍天,这什么破比喻?”席下有人掩嘴笑了,顺便戳了戳身边的白发青年,“他到底是哪国人?”
“中国人,”穆昀燊百无聊赖地鼓起掌,白金袖扣缀在手腕窄收的衣料上,骄矜而华贵,“你没发现吗?他的头发是染的,头顶新长的黑发已经冒了芽。”
“诶,”对方惊呼一声,压低声音道,“隔了这么远,你怎么看见的?”
“我猜的。”他笑道,“妄议老板不是好员工,我们还是认真吃饭吧。”说得好像刚刚随意诽谤的不是自己一样。
“两位,”身后又冒出来一人,是个戴着耳钉的年轻男孩,年龄看着不会超过20岁,两只修长朝气的胳膊一左一右搭在前面两人肩上,“一会儿一起玩吗?”
“好啊。”另一人随口道。
陌生人的气息喷洒在脖子上,穆昀燊感到一双唇在向自己凑近,带着年轻人灼热的荷尔蒙香,吐着蛇信传递性邀请。
他不太舒服地往远处挪了一下。
台上话筒猛然发出尖锐的自激振荡,大家一下子捂住了耳朵,创始人扫兴地挥了挥手,弯起一双蓝眼睛:“最后,我想宣布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我跟An在一起了。不是调教关系,而是……恋爱关系。”
说着上前几步搂过台下的另一个男人,双双紧贴着站在一起。
“WOOOOO!!”“Bravo!”
“恋爱?没听错?老板要退圈了吗?”另一部分宾客面面相觑,半晌才开始陆陆续续地开酒碰杯,扬声祝贺。
圈内人一向把单纯的调教和动真情分得门清,一旦越界,对这个游戏的双方来说都是十分危险的。
爱情这个鸨妇一旦出场,一切命令都会像穿着吸了水的棉裤一样,适得其反。
“看来今晚不尽兴不行。”刚才的年轻男孩嘬起嘴唇吹了个长哨,手指勾着身边融雪般的发丝,“我赌今年年底前,觅幽会易主。”
穆昀燊压根没听他说话,墨镜后的眼睛完完全全被不远处包厢里走出来的一人攫取了视线。
“嘿,美人,你是Dom吧?一起打个赌吗?如果我输了……”
然而,回应他的只是一抹无礼的背影和一句不耐烦的“Shutup.”
叶响举着酒杯,第五次和不知道哪个方向窜出来的杯子碰了个响,在迷离的微笑中一饮而尽,多余的酒液从唇角溢出,淌进半透明的白衬衫里。
“叶总好酒量!”投资人拍掌笑道,眼里满是狂热的欣喜。
陆翊浅浅皱了皱眉,挡住了反方向过来的另一只手,也得体地笑:“差不多行了,这杯我敬陈总。”
叶响收回手的时候趁机碰翻了左边的茶杯,碧螺春瞬间洇湿了桌布和他的一小片裤子。
“抱歉!我失陪一下。”
他本就喝酒上脸,不宜多饮,如今早已颊边生绯,一离开包厢,终于得以扶着灯柱没形象地大口喘气。
缓过来一些后,他用力眨了眨眼,在心里把姓陆的骂了三遍,慢慢往厕所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