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穆昀燊没看他,自顾自喝了口酒,觉得还是主人家藏的果酒好喝。想到这竟莫名有些脸热,上周主人将他带回家约调的情形在脑中轰然炸开。
那是一个阳光正好的周四,彼时他正在琴房擦拭一架施特劳斯。机构刚刚结束了一节私教课,钢琴教师翻开座椅盖板放回琴谱,边上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水灵灵地说:“老师再见!”
“回去好好练,让妈妈帮你记录时间哦。”
“听到了!”
小姑娘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地对拿着防尘布的白发男人说:“哥哥再见!”
穆昀燊一愣,小孩儿已经转身勾着母亲的手走远了。
“这孩子挺聪明的,就是爱偷懒。”钢琴教师突然与他搭话,虽然是这里的助教,穆昀燊与同事的直接接触还是少得可怜。
“她学得很快,虽然手小,但跨八度音阶依然弹得很连贯。”穆昀燊回忆说。
没想到这个沉默的年轻人会回答,男人兴味十足地笑了笑,“你也不赖啊,那天我看到你傍晚在这弹‘吹口哨者与小狗’,嗯,音感和架势倒挺像那么回事儿的,不过,你应该没系统学过吧?”
当然没有。
除了福利院那个萍水相逢的年轻姐姐送来的口琴和乐理书,以及在音大文印店工作时耳闻的碎片信息,他就再没有其他渠道接触这些了。
“谢谢,见笑了。”
对方哈哈一笑,隔空丁零当啷地丢给他一串东西,“欢迎偷师。”
揣着201琴房的钥匙和一个不知装了什么的U盘,穆昀燊扣上帽子晃到公交站下等车。他不太想回家,亦不想去酒吧,家里那台打败8%用户开机时间的电脑也不知道能不能读取手里这个小玩意儿。
这时有一伙人说说笑笑地走到站台下,也跟着一块儿等车。穆昀燊见状往旁边挪了点。
不经意的一眼,让他觉得被簇拥着的男人有些眼熟,可是使劲儿想也没想起来,他等的车却来了。
“哎呦哥你怎么才来!”
“多大脸啊,是哪些人头也不回地跑了,留我一个在那儿开发票的?”
“哈哈哈哈哈……”
“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车来了,先走一步!”
年轻总监三两步贴着前面人的鞋跟儿挤上车,冲几人笑得欠揍又晃眼。
车门擦着衣角关上,车子起步,叶响正划拉手机点开交通卡,身子摇摇晃晃地站不稳。空闲的手腕却突然被一只干燥的手掌握住了。
“小心点……”
鸣笛掩盖了后面的称呼,叶响眨眨眼,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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