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於无尽的昔时,收集着错过的瞬间,拼凑成我们的相识
我再一次见到温翎,是在开学日的升旗典礼上,九月初的夏末丝毫没有熄灭暑气的意思,暖Sh空气的拥抱使人无法动弹、炽烈骄yAn的亲吻令人喘不过气,正当我因这无法推拖的热情而摇摇yu坠时,视线在人群中飘荡,在触及了那单薄的背影後,在他泛红的後颈打转了一会。
他在我的右前方,中间隔着两列摇晃的人墙,我看不清他的脸,目光只在他被风吹起的发丝和因此露出的耳尖来回,他若有所感的朝左偏了头,风恰好撩起额前的细碎刘海,他的眼神跃动,闪烁着不同於他瘦弱外表的光。
我就这样聚焦目光,在他被yAn光柔和的轮廓、敷上光点的睫毛,和在面颊落下Y影的俏挺鼻梁,来回描绘。直到司令台上的长篇大论来到尾声,鼓掌声淹没了我和他之间的沉默。
即便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苏梓旭!老师让你去办公室。」午休时刻,多数人在隔绝暑热的冷气房里重获新生,我在後排靠窗的位子撑着头,看着难得清冷的走廊,而在我真正踏出门後,就从扑面而来的热气得到了无人逗留的解答,以及覆盖皮肤的一层薄汗。
我真的讨厌夏天,因为这该Si烦闷的天气。
「梓旭,你应该有跟温翎稍微认识了,那我就直接切入正题,老师想请你做温翎的学伴。」就如午後雷阵雨般,今年夏天格外的有存在感,有太多离奇事像空气里饱和的水分,无法摆脱,也无法适应。
「因为他的情况b较特殊,希望有个人帮他融入班级,而你不管是个X还是学业都很稳定,所以才希望你可以帮这个忙。」老师将粗大的黑框眼镜摘下,按了按眼窝,枯燥的长发束成低马尾,似乎因接踵而来的麻烦备感疲惫。我站在办公桌前,跟以往被交代事务一样,默默无言,但在对方以晃动的眼神看向自己时,仍是轻轻点头。
「谢谢你,再麻烦你去保健室看一下温翎的情况,他早上晒昏头了,到中午又不舒服。」突然的释开重负,老师脸上的细纹不再紧绷的挤压加深。
我应答後,离开了办公室,往一楼走去,保健室位於靠近C场的一楼边角,夏天的病号总是爆满,其中也有许多为了逃离T育课的日晒C练,但入学後除了必要的检查,自己踏入保健室的次数为零。
「高二3班温翎,在靠窗的那一床。」保健室老师的脸sE可不如偶像剧里友善,现实都是简略而不耐烦的语气。
消毒水和酒JiNg、白sE的窗帘和床铺、正午热烈的yAn光从窗户透进,落在白被上,躺卧着的少年正注视窗外景象,社团活动或表演排练的学生在C场上身影活跃,隐约还能听见欢呼嬉闹声。
「老师让我来看你,身T还好吗?」一开始他并没有发现我的到来,直到我缓慢移动到靠窗的床侧,温翎才微仰起头,静静地注视着我,眼里没有惊讶或其他强烈的波动,就如刚脱离梦境。
「那样会高兴吗?」他在我快忍不住将视线移开前,向我抛来了和上一句话毫无关联的问句。
我无意识的轻皱眉头,满是疑惑的往他举起的左手看去,细直白皙的五指朝窗外抬起,恰好C场上的人群爆发一阵欢叫,x1引了他迷蒙的目光。
「什麽?嗯……如果你喜欢晒太yAn的话。」在理解所指之事後,我踌躇的开口,这大概是我最无措和尴尬的一次对话了。
「那你带我去吧。」他又一次开口,孩子般的口吻,说着童稚而任X的话语。
「之後再说,现在太yAn太大了,你会被烤熟的。」难得我没有以沉默试图蒙混过去,但理X掌控的大脑却默默将他列入怪人行列。
那是我无意中创造出的偏见和厌恶,至於我到底在厌恶什麽?
「好啊,我叫温翎。」他像一个月前的初见时,轻轻地扬起了唇角。
或许是我从他身上看见了自己,那个被现实扼杀、被埋没在时间、被懦弱所压抑的自己。
「或许我某天会变成一只鸟。」我好似在那眼里,看见自己被他清澈的目光拥簇着。
我没办法变回孩子了,但我也无法真正成为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