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请问您是博物馆馆长吗?」温若海面sE平常,彷佛无事发生。
「是的。」老先生哑然一笑。「敝姓张,大家一般喊我张叔或张爷爷。」
张老先生约有八十多岁了,两鬓花白,气sE却是极好,面容红润,JiNg神矍铄,似乎时光只在他身上留下了G0u壑,并未取走他的气力,虽是拄起了木拐,可步履仍旧安固,背脊直挺如劲松。这样的坚毅气质,年轻时候也定是醉玉颓山的英俊男子。
他将门敞得开了点,「姑娘是来参观的吧?请。」
话落,老先生拄着拐杖,平稳向里走去。温若海随之步入建筑。
「这个时间来访,会不会给您添麻烦?」
「不会。我们这儿是私人开设的,没那麽多规矩,平时也没什麽人。你看,在这麽偏僻的地方,热闹才奇怪。」老先生乐呵呵地笑着,流利的方言里还带了点不知何处的口音,温若海听得一知半解,但约莫晓得她的到访於此并无妨碍。
前後越过寂寥的客厅,幽遂的走廊,最终於长廊尽头的门前停驻。
「不好意思啊,说是博物馆,其实也就这麽间小屋子。」老先生满含歉意地笑了笑,稍显局促,又略微生疏,像是许久不曾接待过客人。「展品也不多,但愿能让你参观得尽兴。」
闻言,温若海只轻轻摇头:「展区的大小、展品的多少,这些都和博物馆的价值无关,其中蕴藏的史料和纪念意义才是最重要的。」
似有回忆翻涌,老先生平静的眼眸微微颤,随即一声沉叹。
「展览室就在这儿。」他不再谈,只小心推了门,揭露门後秘密。「请吧。」
室内出乎温若海意料的明亮。
屋顶开了玻璃天窗,此时正逢春日,向晚的暖光如悬瀑倾泻,照亮房里复古浪漫的气息,墨绿的扶手侧椅,雕花书桌和桌面整齐的分格木盒,整齐陈列的矿石在光芒照耀下折烁璀璨,白墙点映各sEJiNg巧的光辉,最为纯粹的墙饰妆点。
「我在前头休息,姑娘请自便。」老先生轻颔首,转身回了前厅。
温若海也不客气,自行参观起展间。
室内不算宽敞,只b她的小公寓大些,数步便是尽头,室内可称为展品的约也只盒中矿藏与一侧书籍。温若海和矿物并不熟悉,但结合门口招牌,想来也只能是琥珀;桌面的解说立牌也注明了这些矿石的身分。虽与记忆中的蜜h颜sE不同,可无论何种品sE,都是温润通透的,泛着春光一样柔和暖意的sE泽。
她取来木盒旁的说明小册,对照解说,逐一品味矿藏背後的故事。
远洋而来的珀石种类多样,有常见的金hsE琥珀、深红sE的血珀和似JiNg灵的蓝珀;有包裹动物躯T的灵珀、包裹冰花的花珀,亦有纯净无杂质的树酯珀矿。
而九g0ng格正中央,一块早已包浆的琥珀被人慎之又慎地安放,周遭柔软的棉料将它护得很好,未与木板隔间接触,像温室中呵护的花骨朵,脱颖而出的甜蜜。
温若海想,这一定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块琥珀,有着独特意义的一块琥珀。
一定是被什麽人,长久地珍Ai,呵护着摩娑,一日复一日,才让年华甘愿守护而不侵蚀。
短暂随意的盘玩并不足以形成包浆,必然是长期JiNg心的打磨,才温养出这样的覆膜。
最後的一块矿藏,小册的文字也来到尽路。
掀过纸页,上头没有收藏的故事,却有一段久远的追忆:
绍德总不明白我为何独Ai琥珀。
大抵他是忘了我们初识的那一天,在珈琲店里,在大理石桌面,两块彼此错认的抚顺琥珀。想来是神君忙碌,乱了职岗,红绳所系不再是城隍持护,而是月老星君误赐的纠结姻缘。
──我所Ai是那一段青纯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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