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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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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动静

李斋都走远了,冯得举提著包袱,仍旧侍立在旁。

他心中焦急异常。

早前自请去往滑州,当然是想要在天子面前好好表现。

水患虽然凶险,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只要踏踏实实吃上一两个月的苦,好好办差,天子仁厚,必定不会亏待。

到时候赏赐是其次,要是能叫陛下看到自己能干,得以受命外任,立下一番功绩——不敢妄想比肩以武功得名的那些个內侍先辈,可要是能在史书上落上一星半点……

虽然无根,胜过有根!

眼下滑州无事——即便没有看到奏报,但听得方才李斋一番呈情,又见天子顏色,冯得举哪里还不晓得滑州势態多半已平。

既如此,自己这一番努力,很可能就会白费。

本来想要抢热锅肉,结果满手抢回来一泡热屎,他顾不得自怨眼拙命苦,只拼命想著应对之道。

滑州地远,哪怕再快,一来一回,还要弄清楚当地情况,没有一两个月功夫也来不及。

离开如此之久,那么回来之后,谁晓得天子身边会凑上哪条狗!

冯得举眼睛一眯,见得那新收的徒弟站在一旁。

新进一批小黄门里头,这人最为机灵,最会来事,他將人收做徒儿,一来是用起来趁手,二来更是放得近些,才好看住,免得不知什么时候被其钻了空子,抢到天子身边去。

——就如同此时。

这贼廝,果然越看越是贼眉鼠眼,无一处不討嫌。

冯得举心中念头一转,上前半步,道:“陛下,滑州奏报虽只一地所言,但能说得如此详尽,想必並不是打誑语,不如等一等卫州、韦城几处地方奏报,作为相互印证……”

说完,他斟酌词语,小心翼翼提道:“眼下滑州不怎的险急了,倒是汴河水涨得厉害,臣想,滑州谁人去都不打紧,京城却是心腹之地——不如另著人去往北去,安排臣日夜巡堤,宿於堤坝之上,也好晓得水情,使人时时回宫稟报,叫陛下心急稍解……”

赵昱闻言,不免暗自点头。

滑州事態要紧,但汴河水患就在眼前,同样要紧。

京城全仰仗这一漕水,此时还能用斗门平衡水位,如若雨势不停,或是上游再有暴雨,一旦水位超出,只能动用缓河,以保全城內。

他再如何关注河汛,也不能日夜守在堤坝之上,多数时候,不过等人来报而已。

而各处报送,言辞不一,有时候自己想要知道得细,彼处回报得却粗,下头总不能十分体察。

若能有个识做的內侍帮忙留一只眼。

可滑州也不能全听当地之言,哪怕是其余州县的官员,也很有可能联通一气,哄骗自己,哪怕是走马承受,被当地买通的事例也並不鲜见……

离开大內越久,人就越不可控。

他抬起头,扫了一圈边上的黄门。

夜晚轮值的人,面生的多,面熟的少。

其中站得最近的那一个,好似是冯得举才收的徒儿,近来很是主动殷勤。

赵昱心中一动,叫道:“那个谁……”

他一下子想不起对方名字。

而冯得举已经立刻提醒道:“刘高班!”

他徒儿又惊又喜地站了出来。

赵昱思忖片刻。

京城虽然最为重要,但是到底离得近。

他抬起头来,对著冯得举道:“黄河才在滑州改道,当地究竟什么情况,交给旁人去看,朕不放心——得举……”

冯得举一颗心滚烫。

他当即跪叩在地:“臣在!”

“你做事,朕一向放心得很,听到什么,看到什么,百姓如何,王景河如何,黄河新道又如何,你务必一一仔细甄別。”

冯得举当即赌咒发誓,直要为天子粉身碎骨浑不怕。

此时赵昱才转向方才那刘高班,道:“朕见过你几回,看著是个机灵人,朕不能时时亲临堤坝——城外城內河事,你当好生查探,隨时来稟。”

刘高班激动得不行,也学著师傅言语行事,跪地磕头,愿为天子面前驱使。

天亮之后,赵昱终於陆续接到了黎阳、安利军、卫南几处地方送来的奏报,仔细对照,与滑州报送上所说一一验证,果然並无半分虚言。

当天,冯得举同自己才收下不久的徒儿——殿头高班刘那个谁,就先后出了宣德门,各带一队人马,一人赶赴滑州,一人去往城外河渠堤坝。

同样陆续出城的,还有去往澶州的各路人马。

有托带口信的,有送吃食衣物的,有捎钱的,甚至还有不少富贵人家,整车整车,连物带著伺候的人,一道送了过去。

不久之后,澶州州衙里头许多借调而来的学生身边,终於有了隨侍伴当。

——眾人先前出发时候,个个都被交代过,因知河道上管理严格,不许携亲带从,於是夹起尾巴,老老实实自己出发。

但来了之后,诸人慢慢发现,好像也没那么严嘛!

不独不严,因有那一位总领学生之事的太学才子蔡秀居中调度,使得他们並没有吃到什么苦,日子其实过得挺舒服的。

那蔡兄很有能力,也很识做,晓得如何在办事、做人之间取一个合適的度。

但无论如何,澶州终究不比京城。

眾人虽然並没有吃到多少河事上干活的苦,却受到了一些生活的磋磨。

譬如虽然有了相对乾净的寢舍,但还是得自己洗衣服,自己收拾內务,因屋舍不够,有些人还得要同住一间屋。

这如何能忍呢?

於是少不得和蔡兄一番商议,由其出面,悄悄了解了上头的意思,眾人终於大著胆子,一个两个搬了出去,一番天地任自由。

眼下从家中送来了从人伴当,有人帮著洗衣迭被,做饭烧汤,日子就更滋润了!

诸人嘻嘻呵呵,一时在街上偶遇,一时在酒楼楚馆之中碰面,只觉澶州虽偏,也別有风味。

同样是借调而来的学生,住在六塔河边棚屋中的一干人等,却是另外景象。

棚屋紧挨著河道而造,本来就水汽十足,近来雨水又多,水深一日高过一日,叫那湿意一日也多过一日,虽不至於像南边那样梅雨回南,但是一躺上床,被褥就是一股子潮味。

有人身上长了红疹,奇痒难耐,也有人生了跳蚤——因棚屋少,甚至还有大通铺,一人有蚤,人人生蚤。

那跳蚤施恩倒也公平,雨露均沾,个个没有放过。

於是棚屋中怨声载道。

除却住宿,吃就更不用说了,白菜豆腐也不叫人吃饱。

而最重要的自然是做事——棚屋中的学生从早到晚,总不得閒也就算了,还常常因为做错了一点事,被拎出来单独训话,又被反覆催促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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