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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之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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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难得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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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巴被强行扳正,宁亦连迎着对方压抑的视线,愤愤地回瞪过去。

惩罚和奖励机制出现问题,他的哀求在另一人那里得到了有效补偿,在这种巨大的失衡下,先前的卑微转变成了同等的硬气。

“你还要打我吗?”

宁亦连以这份硬气说道:“打我可以,别再跟我儿子动手,否则我跟你没完。”

夜风沿着敞开的窗户徐徐地吹进来,本该跳窗离开的少年匿在阳台外的暗处。

犯罪分子总会忍不住在作案现场徘徊,隋锌本想和自己的父亲学习如何善后,然而隋遇接下来的话令隋锌笑不出来了。

今晚宁亦连最恨的不是隋遇,而是恶意拍照加害他的人。

“你以为照片是谁传给我的。”

隋遇怒极反笑,看着宁亦连的眼睛,一字一句落实他的不安:“是你的宝贝儿子。”

宁亦连愣了很久,他看起来像是要崩溃了,歇斯底里的崩溃,然而他只是放下了怀间的被子说:“这样啊。”

语气轻轻,很无所谓似的,甚至没有窗沿外那声退避的踩踏声来得重。

“是这样啊,”宁亦连头脑放空地重复,“我知道了。”

“他还咒我们离婚——你会和我离婚吗?”

短暂的休眠如一针强效镇定剂,被逼出来的焦虑消退了,宁亦连此刻像个正常人,甚至反过来哄隋遇:“不离婚,你不要听孩子乱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他才不要痛苦,不计较就不会受伤。宁亦连早就和自己的人生达成了和解。

他捂住心口,深深呼吸,泪意如潮汐,几度起落,最后消散在眼底。

“不愧是你的儿子,”宁亦连笑意缥缈,“真像。”

最后给到宁亦连安慰的还是隋遇,软弱的墙头草轻易被话风吹回原有的怀抱。

之后一连五天,隋锌连自己母亲的影子都没再看到。

隋锌梦里都是宁亦连赤裸着向他敞露身体的样子,神态母性又放荡,灯影下如一尊华光四溢的缪斯雕像,身形在他虔诚的欲望中升涨不息,山岳一样压上他的心头,梦里的人端然于高处,垂着眼眸冷冷地睨视着他,像是恨极了他。

隋锌不认错,不知错,但是他很想自己的妈妈。

他甚至没有让隋遇放母亲自由的理由,养伤中宁亦连自发的不再踏出房间。

一连五天,他也故步自封地待在家中,与宁亦连处于同一屋檐下,被人性、世俗、伦理、一道不为他敞开的卧室门层层隔绝,随时日的推移理智一层层地消减。

晨起,父子俩在餐桌前沉默用餐,隋锌趁父亲为豆奶加糖的空档,偷偷在端给宁亦连的餐盘里放进一只自己亲手剥的虾。

大约半小时过后,餐盘被端出来了。

他的母亲似乎胃口不佳,米糕上有一个牙印,黄油芦笋夹去了三分之一,溏心蛋只吃掉了蛋黄部分,甜豆奶还剩半杯,至于那碗剥好的虾仁一口没动。

而隋遇的喉结附近多出一枚浅淡的吻痕。

名为嫉妒的棘刺血淋淋地挤压着他的心脏,隋锌听到自己意识深处震耳发聩的鸣响,挣脱锁链发出自由的欢笑。

有什么彻底失控了。

卧室里遮蔽着厚重的窗帘。

宁亦连被隋遇喂过早饭,就又缩回了床上。

隋遇将床头灯调到适宜的亮度,照顾温室里的花苗一般。

宁亦连这几日情绪状态平平,每天动也不动地窝在家里,生理需求变得很低,胃口不好,性欲也跟着遁入了空门。

隋遇一碰他,宁亦连就捂着屁股喊疼,比挨打时叫得还大声,赌气、闹别扭、各种成分里伤心占据了大多数。

“再有两天身体养好了,我们去海岛避暑,老公带你抓螃蟹,捡贝壳,这个季节椰子熟了,你可以自己上树摘。”

胃口不好的宁亦连对这个美味的大饼不为所动。

宁亦连背对隋遇过身:“我哪也不去,我就在家里等你。”

隋遇隔着被子戳宁亦连的腰:“还生老公的气呢?”

“我哪敢呀。”

“还在这跟我阴阳怪气的。”

隋遇拎猫似的捏了捏宁亦连的后颈,将人板正过来俯身吻他,从宁亦连鼻梁上的红色小痣一直衔到唇瓣。

宁亦连看到隋遇周正的衣着,不舍地问道:“你要去公司吗?”

“有个会议没法远程办公,我会尽早回来,等下电话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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