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遇反手将宁亦连紧紧抱在怀里。
宁亦连的身上陡然一重,隋遇松开紧绷的戒备,心力耗竭,疯够了,这才放任了意识的断联,抱着宁亦连晕了过去。
宁亦连确认过隋遇的呼吸,确认过隋遇的心跳,动作很轻,很温柔。
隋锌就这么沉默地从旁看着。
设想中,伤痕累累被宁亦连怜悯疼爱的本应该是他,隋锌好端端的站着,感受到的却是远超肉体之上的绞痛。
宁亦连和他说话了。
“你最好盼着你爸爸没事。”
方才一场,宁亦连从余光看到,隋锌不止一次以一种拾取的眼神看向地上那把匕首。
宁亦连不再避讳自己的儿子,拿毛巾为自己做简单的清洁,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妈妈很爱你,和爱你的爸爸一样爱你,如果隋遇出现意外,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也不会原谅你。”
他在隋遇面前袒护自己的儿子,同样不愿意让隋锌伤害到隋遇。
宁亦连不偏心,他对父子俩一视同仁。
宁亦连不去看隋锌的反应,将男人架在背上,拖着隋遇回卧室,体型差距使然,虽然走得很慢,宁亦连自己也是扛的动的。
他叫来家庭医生,换上干净的床单才将隋遇安顿在床上,有种无用但只求心安的补救心理。
宁亦连兀自进行善后,回到卫生间取遗落的物品时,隋锌还在原地站着。
“妈妈,我的心也好疼。”少年脸色惨白,仿佛下一刻也会晕倒在地,低郁的出声,声音哑得像是嗓子坏掉了。
“该到我了,妈妈,你哄完他该哄我了。”
宁亦连对儿子的撒娇示弱不为所动,他重新穿好衣裤,包起满身糜丽的情欲痕迹后,看起来立整如常,眉眼清淡的仿佛无事发生一般。用发绳将头发束起来,看也不看他:“我暂时不想理你。”
“可你答应我……”
宁亦连嘴角微微勾起,笑着打断道:“骗小孩的。”
这种笑意有些恶劣,像隋锌先前挑衅隋遇时的表情,从先后顺序来说,该说是隋锌像了宁亦连。他是这两人的孩子,行迹上不过是复刻了父母的影子。
隋锌愣住,泪水迅速充斥眼眶,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这对父子最会恶人先告状,宁亦连无奈道:“你有什么好委屈,你也没乖乖听话不是吗?”
隋锌上前一步,猛地将宁亦连箍进怀里,牙关咬得咯噔作响,恨然地哽咽:“你要我怎么听话,我如果听话,这辈子就只能看着你,连你的衣角都碰不到,对你永远都只能仰望!”
宁亦连长长地叹息,眼神空茫,低声问:“我脑子笨,想不出来该怎么办了,如果你是你爸爸,等他醒来,你猜他会怎么做?”
隋锌身体僵硬,他在宁亦连的肩头擦去眼泪,弯身和宁亦连平视,眼含希冀地说道:“跟我走吧,妈妈。”
“我在外面买了个房子,有小院子,像你之前说的外婆家的院子一样,我们也栽一棵海棠果的树,三年就可以开花结果了,等树长大,我在上面给你安秋千。你不喜欢养花,我们就种菜,只种你喜欢吃的,妈妈还喜欢鱼是不是,到时候我们在院子里挖个小池塘,养五颜六色的锦鲤……”
宁亦连抬起手,在儿子的脊背上温和地抚摸。
是安抚,也是拒绝。
隋锌设想过开诚布公后残酷的后果,哪个都比现在要严重的多,却哪个都没有现在绝望。他以命为引,确认了宁亦连确实爱他,也确认了宁亦连同样深爱隋遇。
“这是我的家,”宁亦连选择的不是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个,而是家。
“我哪里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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