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初容问管家ai要来了一个小小的陀螺，他捏住上面细长顶端，白皙修长的手指微微一拧，那陀螺便在桌面上转动了起来。
“我们现在就能来见证这一切。”蓝初容的手指轻点在桌面上，“这颗陀螺正在不断的转动，它会转动到自然停止，但现在……我想要改变它的未来。”
他说着，便用手指轻触这枚陀螺，陀螺受到了阻力，原本平稳的转动立刻就被打断了，歪歪扭扭的脱离了原本的轨迹，直至彻底停下，歪倒在了桌面上。
“这就是未来管理局一直以来在做的事。”
杨烨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无暇去思考这样的平行宇宙和未来树状图有多少，这应该留给专业的研究员去思考，对他这样的普通人没多大意义。
“照你这么说，人类能够平稳发展到现在，实际上，少不了这个未来管理局的功劳？帮助人类避免了大部分灾难？”
“这也不完全。”
“所以你们就是这个时代隐身的救世主？掌握着全人类的未来？”
蓝初容察觉到他的言辞有些讥讽，毕竟他清楚的知道，杨烨可不相信“救世主”那一套，从他对龙旭阳的态度就可窥一斑。
的确，杨烨一想到竟有这样一个可以改变人类未来，凌驾于大多权限的管理局，就觉得一阵不适：“人来的未来全部都是既定好的，不再有未知可言？”
“杨烨……”蓝初容看着他，慢慢的说，“你的思想真阴暗，你知道你的反社会化指数很高吗？”
“……艹！”杨烨反驳道，“你这个被列入观察名单的没资格说我吧！”
“……”蓝初容无言以对，毕竟杨烨只不过是反社会化指数高，这个结果源自于第二个虚拟世界的测试，证明他在极端模型的社会形态中，社会性表现极差，会毫不犹豫的根据自己的好恶来破坏社会秩序，甚至损人不利己。
不过杨烨实际的社会危害程度并不高，这说明他虽然社会性差，离经叛道，但在现在自由律法的社会体系下，也并不会平白无故的造成社会危害，进行犯罪行为。
但蓝初容自己的社会危害程度，可就不怎么低了……
“你知道未来的定义有多广吗？”蓝初容也只好自己灰溜溜的把话题拉回来，“人类如果真的能够完全看到所有未来，甚至操控这一切，那怎么还会连应该接受测试的嫌疑人都找不准呢？”
这倒也是。
“那管理局能够看到多少，可以看到多远，又到底是怎么完成的？”
“这是技术那边的机密，我也不知道，他们了解情报分析师的能力，给我们的资料都很小心。”蓝初容随意道，“不过根据任务的周期，目前最多也就是七天吧。”
“能够知道七天内的未来，也很有用了。”杨烨从不吝啬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人类，“管理局里就没有人想做点什么吗？”
“那些观测结果是完全封闭的，为了避免你说的这种状况，只有ai有权限长期浏览、监控。当观测到重大灾害性事件时，主机才会发出警报，并将相关数据整理出来，需要人类去辅佐处理。”
“而且那些数据太庞大了，你完全不可能从里面检索出你自己的未来信息，也根本就吸收不了，看几眼都会感到痛苦。”
蓝初容想了想说：“你还记得第二个世界里，我们一起去了第三研究所，那里不是盘踞着一个吸收了很多人的精神体吗？”
“那颗肉瘤花椰菜？”杨烨虽这么说，可却丝毫不影响胃口的叉起了一颗肉丸，笔画了一下送入口中。
“对，我当时进入过他的意识中，他吃了三百多个人吧，足足三百人的记忆围绕在你身边，那样的信息量已经让人恶心得头晕目眩了。”蓝初容说，“就是他自己也根本不会去看，所以当时才会不了解外界的情况。”
“是吗？”杨烨没体会过这种感觉，不过他也没忘了当时克拉肯与那颗肉瘤对抗时有多艰难痛苦，几乎算得上是九死一生。
“当时你的痛觉被屏蔽过吗？”杨烨心情复杂的问。
克拉肯流下了血泪，还足足昏迷了五天，以及之后还被切断了触手。
成为柳洛灵之后，他又拔掉过逆鳞，最后还与轩辕弘逸斗得浑身是伤。
在虚拟世界中，他被屏蔽了痛觉，但蓝初容看起来却不像是那么轻松。
“我当时差点被他吞噬了意识，是真正的克拉肯用精神力击退他后，重塑了我的意识领域。”他没有回答杨烨的问题，反而聊起了先前没有提过的细节，“那五天，不，应该算是六天，我的意识领域在进行重塑，才会一直昏睡。”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世界的设定者或许真想要将那个海怪‘克拉肯’设定成进化意义上的伪神。意识重塑的过程竟然是《创世纪》，所以我才会在六天创造完毕后的‘安息日’醒来。”他绘声绘色的描述道，“在那个意识世界中，起初是黑暗混沌，然后有了光，我是鱼在海中，飞鸟在天上，将创世造物的过程仔仔细细的体验了一遍，真是非常有意思。”
杨烨没有接茬，他知道，这个人虽看似爱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装模作样的撒娇，可真正受伤疼痛时，反而会故意轻描淡写的带过。
而这，也仅仅是为了不让他感到担心、愧疚。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蓝初容也意识到自己无法搪塞过去，只得正色道：“杨烨，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你也知道，测试结束后，如果对这一切感到痛苦，是可以消除虚拟世界的记忆的。”他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但是我没有。”
“因为……”蓝初容见杨烨依旧神情低落，只得按捺住羞耻，脸色微红的说，“与你在一起的时间，都会是我最宝贵的记忆，哪怕那是在虚拟世界里！”
“……”杨烨见他这幅模样，又开始感受到那种焦灼的心痒，心直口快的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和我做爱？网恋奔现就犯怂？”
“……”蓝初容觉得自己刚刚那番话多少有点喂狗了，“你……你怎么满脑子都是那些？！”
“我反而很好奇，你为什么满脑子都不是那些？”杨烨也很困惑。
蓝初容有些悲愤：“难道你就只是馋那些吗？昨天还说要去找别人，你……”
杨烨的手顺着桌面摸上了他的手：“你怎么这么记仇啊，小公主？”
“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不是早就对你说过……”他把玩着蓝初容修长漂亮的手，缓缓说道，“我的世界因你而运转。”
他牵起蓝初容的手，凌厉的黑眸注视着他蔚蓝的双眸，勾唇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个轻吻，就仿佛古典的贵族礼仪，却又透着无限的暧昧旖旎：“哪怕是在现实中。”
蓝初容怔愣的看着他，这巨大的惊喜砸得他完全回不过神来，白皙的脸颊绯红一片，就连耳根都红透了。
他一直认为，他和杨烨在现实中还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难免还是会感到羞耻、顾虑。
可在杨烨心中，早在他最初对还是甫星澜的自己告白伊始，一切就已经开始了。
这一切都无关乎身份、立场、时间、不同的世界，甚至是虚拟与现实，仅仅只是爱情所栖息的最单纯、也最浓烈的地方——灵魂。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