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越谷距离大婚仅剩五天，也就是说詹玉景只剩最后一次机会选择幻境。一旦选错，婚宴上披露马脚，江客梦和唐寒松顺藤摸瓜搜查，救詹别烨一事也就泡汤了。
余丹青打开传送阵入口，几十个大小不一的漩涡黑洞升在半空。詹玉景抚摸腕骨上的袖箭，端详片刻，指向斜前方一只不起眼的入口。
楚飞镜率先进去，詹玉景其次，楚叶语则尾随在最后。
这次迈入没有马上出现幻境，反而类似刚踏入水榭时那样，四下空寂无物，连回声也听不见。
詹玉景心里忐忑，怕自己运气背到接连三次选错，让一切前功尽弃，抓着袖箭不安地来回抚摸。
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他手背，指腹微凉力度轻柔。
他略微低头，一片红袖搭在腕骨上，袖中探出几根修长葱白的指头。
楚叶语虚虚圈着他指节，用力很轻，却握得很牢，目不斜视与他并肩而行，“这次婚礼办得仓促，婚服也是一月之内赶制出来的，纹样做工倒不如上次精细。”
所谓上次，大概就是四年前和唐知晚成亲那次。
詹玉景不知他怎么突然提到婚服，偏过头用余光瞥去——
这件婚服的样式其实已属上乘，腰身肩背张弛有度，既不会太紧绷，又不会太累赘。行走时衣摆摇曳，飘飘然自带清风，将楚叶语温润从容的气质衬托得恰到好处。
詹玉景随口道，“还行，挺好看的。”
楚叶语挑眉，微不可察地勾了下唇，“既然你说好看，那就好看吧。”
詹玉景回过味儿来，心道这人不会故意说那几句话，就为了骗他仔细去看吧？
又盯对方两眼，楚叶语却笑得从容，不紧不慢把玩掌中折扇，“算起来，这是你第二次见我穿婚服。”
楚叶语穿过两次婚服，詹玉景也穿过一次，相互见过彼此华服盛装的样子，可惜每次都是为了嫁娶他人。
詹玉景想到了这点，然而他嫁给聂承言是心甘情愿，所以并没有什么感慨。这个念头鸿毛般在心头掠过，掀不起半点波澜，“第二次就第二次了，你穿几次婚服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说得风轻云淡，不是装出来的不在意，叫楚叶语听得蹙起眉，拽着他手停了下来。
两人挨得很近，然四周没有光亮，詹玉景回头看不清他表情。片刻后对方收拢手指，缓声道，“这么久不见，你似乎与老三他们亲近了许多，对我倒是爱搭不理了。”
不知他从哪里看出来的亲近，然而不想搭理倒是真的，詹玉景应付他，“几天时间而已，有么？我觉得还好。”
楚叶语挑眉，“对你来说是几天，在灵越谷，自你去法象宗那天算起，已过了将近一月。”
幻境内时间流速比外面快很多，詹玉景一次也没有出去过，对时间差距感知得并不明显。
实际上，对他来说几天或是一月都不重要。
本想抽手走人，动了一下才发现楚叶语将他攥得很紧。抬眼目光相对，分明看不真切，可他莫名的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了波动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