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终于撕破了伪装的凶兽,毫不掩饰地流露出狰狞的獠牙。
“早安,席先生。初次见面,也很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萧铭昼拍了拍他的脸颊,笑眯眯地说:
“我有个问题希望你能诚实回答。你父亲的庆功宴上,那场酒窖里私密举行的交易会,都有谁参与?”
席钰睁着青黑的眼睛,嘴唇颤抖,惊恐地凝视着他。
萧铭昼眼神暗了,他故作失落地叹了一口气,像是无奈于男人的愚蠢:
“你不用管我是谁,也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
他勾起狠厉的笑:
“你只需要知道,现在你被注射了神经毒素,过不了多久就会窒息死亡。解药……就在这儿。”
语毕,他将手中的针管灵活地转了一圈,席钰面如死灰,绝望地张了张嘴,双眼死死地瞪着他。
萧铭昼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轻描淡写的眼里透出残忍的杀意——
“现在距离日落还有28分钟,席先生。我不能等你太久,因为今晚……
我还有个重要的约会。”
alpha状似甜蜜地一笑,好整以暇地走到他对面坐下,翘起修长的腿,搭在另一边的膝盖上:
“你现在唯一能得救的方法,就是在日落之前,说出让我感兴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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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天边血似的橙红霞光落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晏云迹眼神凝重地合上笔记本,叹了一口气。
真的要去吗?他问自己。
他很难相信这不是萧铭昼的圈套,那个男人明明说过要毁掉自己的一切的,他绝不能掉以轻心。
可是,男人似乎说的又很在理,他原本就没有消息来源,听一听只有益处,而固守在原地是什么也做不到的。
alpha最狡猾的一点,就是在他面前提起自己曾经的名字,以搅乱他的判断。
晏云迹咬着下唇,垂下蝶翅似的眼帘。
他不愿承认那是他的陆老师,可是他又忍不住向那个方面想。
……算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查了这么久也一无所获,现在,他终于有一个机会,只是想要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真相。
晏云迹毅然决然地站起身,抓起车钥匙出了公司。
他首先开车赶在打烊前去了最近的一家花店,精心挑了一束吊唁用的白菊,用素色的纸包好,又抱着那束花回到了车上。
根据私家侦探发来的地址,陆检察官的墓碑是在郊外的一座教堂公墓,过去大约一个多小时,车最多只能开到山下,要去教堂还需要顺着阶梯徒步到半山腰。
天色渐渐昏暗,霞光被漆黑如墨的夜幕吞没,晏云迹独自开着车,两侧的景色快速从眼前流过,一轮圆月逐渐从天边升起。
越靠近郊外,道路两旁路灯就越发少,眼前司空见惯的昏暗景色变成了模糊的色块,好像会吸进灵魂一般。
晏云迹感到胸口有些憋闷,只好放慢速度又忍着开了一段,转过弯就快要到教堂的山下,他下意识地抬头望了一眼高悬的圆月。
好白。好亮。
忽然,一股突如其来的眩晕感侵袭了他的脑海。
“……!!!”
轿车的轮胎发出尖锐的嘶鸣,停在路中央,晏云迹满脸冷汗地伏在方向盘上粗喘,手痛苦地捂住脑袋,耳边剧烈嗡鸣。
他像是恶疾忽发般,只觉得那光好刺眼,好痛苦……
他只是看了一眼天空,就好像是灵魂脱壳一样,浑身无力。
意识在他的脑海里撕扯,几乎活生生将他撕成两半,一切都变成了光怪陆离的扭曲幻像。
晏云迹颤抖地闭着双眼,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这种要命的眩晕感似曾相识,他几乎能肯定,自己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束月光。
他强撑着精神,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最最相似的场景……
深夜、哀鸣、窗外、漆黑的天幕,皎白的月亮,一切恐惧得令人作呕。
对了,就是五年前那个他被强暴的夜晚!
“呜——!!!”
胃里翻江倒海,晏云迹艰难地顶开车门爬了下去,趴在路边激烈地吐了起来。
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omega吐得昏天黑地,浑身几乎一点力量也没有了。
恍惚间,他听见远方不甚明晰的钟声传来,是教堂报时的钟声,一下、两下……一共敲了十下。
【我等你到十二点,希望你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