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因为连母觉得白如铖绝对不会认识这里的地形,她才没有完全禁止瞬移。
这种方式很考验你的记忆能力,比方说如果路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指示牌,就要记下特别的一棵树或是树上绑的红线,否则真会直接像梦游醒来一样、发现自己站在记错的路段前、把自己吓个半死。
所幸一路无人,而你回到落脚点前有点担心连年正在气头上,于是又拐了个弯,移向连昊元的房间。
鲜花盛开的院子里静悄悄的,园丁们都不在这里,周围的走廊上也没有人路过。你鬼鬼祟祟观察半天,确定真的只有你后,蹑手蹑脚走向连昊元的房间。
正当你准备敲门时,你听到身后的传来了一声枝桠“咔嚓”的声音,你慌得心脏都快吐出来了,腿脚哆嗦地回头一看,只见连昊元正背对你,站在一棵树下。他手里抓着的树枝断了,而在这之前,他似乎正用枝条在地上画着什么。
你不动声色地凑过去,发现他脚边是奇奇怪怪的形状,和连年贴在柱子上、以及关押白如铖的木门上的符咒很像。
他落寞的背影让你想到那些被长辈训斥后、偷偷躲在一边,用代表自己的玩具打败怪兽敌人、以此来泄愤的小孩。
——他是在想象自己有辟邪的能力吗?
你趴在走廊栏杆上看了他许久,见他重新捡了新的树枝,用鞋把土上的圈圈条条擦掉,画一个和之前不同的符咒,再擦,再画……
一阵微风吹拂过你的肩头,你嗅到了花香味,而连昊元手上的动作一顿,回过头惊愕地看向你,赶紧丢下树枝走过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朝他伸手笑道:“来看你呀。”
他抓住你的手,手心里还残留着太用力而不小心掰断的树枝残壳,摸起来有些扎人和潮湿。顺着手臂上摸索的手指看去,你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是在白如铖怀里蹭上的凝固血沫,犹如猩红的鳞片,一蹭便脱落。
“连年伤到你了?”
“没有。”
“那你怎么……”
“我把连年打晕了。”你看他的反应骄傲极了,继续说,“然后找到了阿铖,他之前伤得很严重,不过现在没事了。”
走廊的地基很高,你和他的身高此时对调过来,平时你总是要仰头跟他说话,现在却是他在仰头关切地望着你了。
“你怎么离开傀楼的,我还没有……”
你用一根食指放在他嘴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直勾勾地和他对视着,在心里念叨着要去他身边,想象自己翻身跳下了走廊,一阵目眩后,你已经站在了他身边,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抱住他的手臂。
他猛地转过头来,你便立刻回到走廊上去,笑嘻嘻观察着他的反应。
他被你逗笑了,眼底的郁闷驱散不少:“白如铖教你的?”
你不喜欢瞬移的感觉,但要是这能让他开心一点,你做多少次都行。
你挺起了胸脯:“他只说了一遍,我就会了。我是不是很聪明?”
“是,你很聪明。”
你坐上栏杆,朝他张开手:“抱我下来。”
“你刚不是挺能上蹿下跳的吗?”
“我就要你抱。”
他轻笑着嘀咕一句什么,一手兜住你的双腿,一手把你揽进怀里,将你横着抱到地面上。
“我不要下去。”
“……”
他只好拖着你的屁股,让你两腿夹上他细腰的同时,可以抽出手去摸他的脸颊。连昊元的胡子长得很快,基本每天雷打不动刮胡子,和刷牙洗脸一样自然,哪怕是你失踪那段时间,他也还是会无意识本能地打理干净。可现在他的下巴竟有些刺刺的,你只能想到他也在这个步骤上赌气,说不定严格要求他好好刮胡子的就是同样让他没有驱魔能力的母亲,毕竟你也从来没见过同是一家人的连年有胡渣。
“你刚刚在干什么?”你问。
他不自然地看向另一边:“没什么。”
“你还在生气吗?”
“……”
“今天你还没要亲亲呢。”
他敷衍地亲了一下你的嘴唇,快得你还没伸出舌头,他就离开了。你发出表示非常不满的撒娇长音,他竟不听话地把你放回地上,说:“你不要勾引我,我现在不想做。”
“谁勾引你……你要去哪?”
他抓着你的手就往外面走:“带你回去。”
“今晚你也在我们那边过吗?”
“……”
你挥开他的手,郑重道:“那我也不要回去了。”
你们停在了院子入口,外面的大路可能会有人走过,可你一点也不害怕。
“你就这么在乎边珝怎么看你?”
他不耐烦道:“不是因为这个。”
“那就是他说的那句‘不是男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