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见松忙起来了,当年的事如今有了新的进展,他今天上午约了人,在对方的地盘上见面。
他叫了两个队的人,腰后别着枪,西服外套一遮便什么都看不见了。燕见松摩挲着宝石袖口,先去了一趟刑场。
干涸了的铁锈味令人想到血,从血管里迸溅出来的,新鲜的血。
燕见松穿着皮靴,踩过灰褐色的地面。惨叫声凄厉,简直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他翘着腿端坐在他前面,刑架上的人几乎没了人形,映在他眼底,漫开了一片残忍的血色。
卡在肩胛骨的子弹还在血肉中泛着点点寒光,黏稠的鲜红不断涌出来。燕见松站起来欺进他,高大的影子笼住他,像撒旦最后的宣告。
早晨的空气总是带着水汽的,传到刑房里就黏腻的裹挟了血腥气,平白招人恶心。
“阿邱,是吧,还是个孤儿,你们头儿还是老样子,因为没亲人,所以无顾及。”
那一团不成人样的烂肉动了动被钉死的手指,扯动了筋骨又抽搐着抖了好一会儿,失声一般地嘶嘶的喘着气。
修长的手指轻轻翻过一页,那人的资料只到第二张纸的三分之一处。
90%都是他跟了主子之后的事,只寥寥几句关于他的家庭。还真是……干净的过分。
这种人没什么可被拿捏要挟的,也被管教的善于保守秘密——郑林海最爱用这种人。
给了高额的价钱就能卖命至死。
他们都是从小在各个街道里当老鼠,在不太平的地界里和人搏命,他们都是野狼,难以驯养。
下了车,郑林海的人分列两边,燕见松扫了一圈,心里大致有了底,朝身后微微勾了下手指,余准便立刻跟上来,还托着一个木质盒子。
郑林海笑吟吟的迎上来,“欢迎欢迎,燕总可是好久不来我这儿了。”
燕见松同他握了手,疏离的笑了一下,略微偏头朝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今日燕某来,是为了来送一份礼。”
“哦?”
燕见松勾了勾手指,那人立刻将盒子放在桌子上,郑林海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笑道:“燕总客气了。”
招呼旁人要将这盒子收了,燕见松抬手制止:“郑总不打算看看吗?”
郑林海倏地看向他,燕见松眼底沉如深渊,辨不清神色,余准拨开了卡扣掀开木盖,面无表情的推到他跟前。
浓郁的血腥味铺面而来,那赫然是一颗头颅。
郑林海彻底变了脸色,虽然阿邱长时间的失联已经让他猜到了结果,可没想到燕见松能把他摆到明面上来。
这些年他和燕见松一直冲突不断,也心知肚明,只是没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人心隔肚皮,圆滑的人总是活的长久。
不知是谁开的第一枪,场面顿时胶着起来,乱飞的子弹打进各个地方:墙面,玻璃,大理石地板,燕见松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以自己的椅背为遮挡物迅速开枪。
“砰!”
伯莱塔M92F手枪,初速375米/秒,有效射程50米。
燕见松的枪法是从小在靶场用子弹喂出来的,自然精准,那颗子弹在射入某个人的胸口的同时洞穿出来,又打进另一个人胳膊里。
“少主小心!”
他斜后方有个还未死透的人此时正举起了枪瞄准了燕见松的头。